第三十二章 家長裡短(第1/2 頁)
裴嗣極為隨性地坐在了國主裴稷對面,笑著調侃道:“外面人來人往,倒是陛下這裡自得一番小天地,算是偷得清靜了?”
國主裴稷依舊捧著一份奏摺,拿著一支御筆批紅,聽罷笑道:“禮部與戶部這次可真是積極得很,才沒幾天就差不多辦成了,當真是應了那一句‘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下裴嗣又狠心拆臺了,道:“陛下這是在罵人了?哈哈哈。”
裴稷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撇過頭瞪了他一眼,隨即笑罵道:“有話快說,你自從長大以後沒事便不來宮裡看我了?打算悶在肚子裡發黴啊?”
聽罷,裴嗣理了理衣裳,坐直了身子,肅然道:“陛下可曾聽說西越有一位名動京城的年輕謀士?”
這位謀士不僅僅名動西越甘寧城,別國許多軍政人物都對其好奇得很,裴稷又怎會不知?
“世人皆言這位西越謀士是賣國賊,說他是骨頭輕賤的兩姓家奴,為了自保甚至可以親手將恩主符氏國主給一劍抹了脖子,但其實,還真是冤枉大了!”裴嗣繼續淡然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年輕謀士仍然心繫符氏舊主?”裴稷問道。
其實在早年這對永安王父子知曉無越的真實身份之時,便沒有對國主裴稷有任何的隱瞞,他自是清楚如今在王府內充當世子殿下親身護衛的無越,乃是西越國的前朝太子。
裴嗣重重點了點頭,隨即道:“先前侄兒前往城外沒能誅殺柴濟容,讓他混進了重川城,本來以為會是一場惡戰,但是結果倒是有了個驚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倒是形勢顛倒了,只不過,我們幾個權衡利弊了一番,覺得還是暫時當毫不知情,否則容易打草驚蛇,壞了將來的大局,更害了姜舒聖的性命。”
這樣也好,敵人自以為自己藏在暗處無人可知,但是殊不知,早已在陽光之下暴露得一覽無遺。
如今形勢微妙,各國邊境偶有部分兵力調動,卻未有大動,但將來終歸難以避免有幾場惡戰,在敵國有這樣一個盟友總是好的。
哪怕他是為符氏王朝而謀,為符氏遺孤而謀,但只要無越一日在永安王府待著,這個形勢便一日不會改變。
裴稷正想說話,便有宮女進來稟告,說皇后娘娘帶著小皇子來了偏殿,正在殿外候著,裴嗣臉上笑容溫柔,說讓皇后帶著小皇子進來。
進到偏殿,裴嗣笑道:“嗣兒見過皇后娘娘,我先前進宮都沒有機會見見我這堂弟,就只是託陛下給了一把金鎖,倒是嗣兒禮數不周了。”
這位皇后娘娘長相不算驚豔,倒是極為雍容爾雅,盡顯國母風範,聽罷便握著小皇子的手笑道:“嗣兒不必如此,雍兒年紀尚小,倒還認不得幾人。”
裴稷聽罷,輕輕搖了搖頭,皇后什麼都好,就是小皇子出生以後似乎變得斤斤計較了,當初自己婉拒了冊立裴雍為太子,她雖未向自己明言,但是的確跟自己慪氣了好幾日。
她的心中估計也對裴嗣有所介懷吧,畢竟自己對這個侄子未免過於非同一般了。
裴嗣見皇后到了之後,也不便再作打擾他們的天倫之樂,於是隨即告辭離去。
上官家後園有一大片草地,幾個楚字輩的孩子當年都習慣在這片土地上嬉戲打鬧,當然,那位從小便被視為“異端”的七姑娘卻從來跟他們湊不到一堆。
不知是否為了彌補那個遺憾,今日楚越帶著丫頭白露來到這裡放紙鳶,紙鳶飛得很高,所以府上很多人都看見了,剛剛回到北都重川城的八姑娘上官楚筠自然也不例外。
像白露一樣,八姑娘上官楚筠的侍女也是以二十四節氣取名,名喚穀雨。
楚筠正半躺在煜福齋的小閣樓上輕輕搖著薄扇,便看到了後園處飛得正高的紙鳶,便對身邊的穀雨道:“這大熱天的,誰有這番閒情逸致在後園放紙鳶!”
丫頭穀雨輕聲應道:“回小姐,方才我下樓時,聽聞幾個路過的小廝在碎嘴,好像是七姑娘帶著白露在那邊。”
楚筠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她也不知為何,從小到大每次聽到她的名字便沒了好心情,連她自己都自嘲道,自己與她估計是上輩子有仇怨未了的冤家吧!
聽聞她難得有這般童趣,她便打算前去參觀參觀,隨即便拉著穀雨離了煜福齋,往後園草坪而去。
此時,楚越正站在白露身後,一步一步往後退,嘴裡還不斷嘮叨著:“不對,快放鬆那根線,放鬆”說到最後,反而還嫌棄白露手太笨,便把紙鳶奪了過來,自己放了。
可是,最後,紙鳶掛在了那棵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