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有驚無險(第1/1 頁)
和情緒莫可名狀,他此前從未有過,他也抽不出心思去細想,只知道,他定要見到她的人,立刻馬上。
然而眼下,她好端端地就站在他眼前,他方覺得自己的心臟才終於歸位。
但卻不肯如此輕易饒過她此次的自作主張,免教她下回還敢這般,於是佯裝冷漠回道:“不是。我翻遍了湖州,掘了三尺地。”
洛瑜:“……”
……
今日天氣與昨兒差不多,難得出了太陽。
洛瑜用完午膳,先去給婦人把了脈,讓丫鬟煎好藥後喂服下,回頭對守在床沿、眼神空洞的廚娘道:“無大礙,傍晚時應就能醒來,至於頸上的勒痕……”
她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藥瓶遞過去,“每日早晚塗抹兩次即可。”
廚娘木然地接過。她洗了身子,換了乾淨衣裳,重新梳了髮髻,露出一張暗黃色的臉,方額上的青痕、右頰上腫起的指印還沒消,應是昨日被茶肆掌櫃掌摑留下的。
她如今沒了先前在屋子裡表現出來的敵意,只有淡淡的、無生機的哀慼,甚至被動地、不掙扎地任由嬤嬤在她身上捯飭。
彷彿沒了靈魂,只剩下一具空殼,被無數塵埃託舉著,才不至於破碎。
小女孩被她摟在懷中,安靜睡著了。
洛瑜輕步離開房間,不知怎的,心裡頭突然像是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透不過氣來。她望向天際,遙遠、漫長、未知。
深呼吸口氣,她朝內室走去。
一夜沒睡的睏意襲來,她上下眼皮直打架,剛走到床榻邊,就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攬進了被窩裡。
熟悉的溫度,她安心睡去。
這一覺竟直接睡到了掌燈時分。
——是被一隻不安分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摩挲的動靜驚醒的。
乍一睜眼,祁凜徹俊朗深邃的臉離她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洛瑜一震:“……夫君,你在幹嘛?”
祁凜徹稍稍退開兩寸距離,說:“你一直未醒,我看看你是否還有呼吸。”
洛瑜:“多……謝。”
怎麼總覺著他的話嗆人得很……
不過她必須要為自己正名一聲,“我並非是貪睡。”
於是窩在他懷裡,開始激動地從昨日逛食鋪說起,從何處開始覺得不對勁,認出了廚娘懷有身孕,又是如何幫廚娘從掌櫃那兒討回了工錢,夜裡又是如何安排荀青……
卻沒注意到,她每多說一句,祁凜徹的臉色越沉。
她眉飛色舞地說完,一抬眸,對上他幽暗晦明的眸子,她心下一個咯噔,本能地覺察出一絲危險,遲疑著問:“怎、怎麼了?”
“為何不等我回來?你可知,你這般擅自行動將自己置於何險境。”
他找不到她時,同樣置身懸空的崖岸邊。
祁凜徹咬得後牙槽疼,她竟絲毫不考慮他。
“可你出城了呀,夫君也有正事要忙,”洛瑜辯解,“況且,倘若我不及時找到廚娘,萬一她這一走,你就再也找不到了。”
“你就如此篤定我找不到人?”
洛瑜:“不是你先前說的麼?打草驚蛇了。”
祁凜徹忽然被她舉一反三、又避重就輕的回答氣笑了,他沉聲道:“我說的,是這件事嗎?你不顧自身安危,又將我置於何地?我辦案自有章程,何須你來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