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在乎,刮骨療毒(第1/2 頁)
“有點可憐?”
玄印重複了一遍,眉頭皺得死緊。
“你居然還覺得她有點可憐?”
一個經年累月在你面前講風涼話、卡你的資源的人,如今倒了黴,你不落井下石就算了,你還覺得她可憐?
邪了門了,玄家出了個聖人!
玄印:真“嗶——”跟做夢一樣。
“不可憐嗎?”玄玉沒管掛著痛苦面具的玄印,兀自晃了晃小腿,“我師父以前說過流月資質不錯的。”
“可流月現在這樣,就算站到三叔婆面前想捅她,估計也提不動刀了。”
“多可憐。”
玄印:“……也是。”
他旋即又覺得有哪裡不對。
“你等等……”
“嗯?”
玄玉等著玄印梳理思緒,順手在玄印的衣兜裡翻了翻,抽出一塊散發著淡淡松木香的手帕,開始擦手上的油。
玄玉:我就知道他肯定帶手帕了。
玄印終於理清了思路:“你覺得流月可憐,是可憐在她提不動刀?”
而不是什麼孤苦的命運惡毒的主家被利用被拋棄云云?
“昂。”
玄玉擦完手,拎著手帕一角甩了甩,又覺得沒意思,塞進了旁邊的食盒裡。
“提不動刀還不可憐嗎?”
玄印:“……我也提不動刀。”
以捅三叔婆的標準,能提得動刀的也不多吧!
據說三叔婆身邊可是有命途行者的!
玄印盤算了一下,發現他身邊的人裡現在能給三叔婆來一刀的,居然只剩下葳蕤一個了。
景炆都得等以後看看有沒有機會。
照玄玉這個對三叔婆提不動刀就可憐的邏輯,現在這個宅子裡的絕大多數人都可憐。
“我也沒說你不可憐啊。”
玄玉理直氣壯。
玄印發現今天總是被噎住,覺得待會兒席上最好什麼都別吃,不然感覺會進丹鼎司。
玄玉這副打不過我就是弟弟的樣子和葳蕤更像了。
玄印:所以你其實是葳蕤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吧。
(宴會廳裡剝荔枝的葳蕤:啊秋——)
玄印感覺自己要氣笑了。
他,玄印,貴胄公子,世家宗孫。
年輕,健康,富有,位高權重,地位尊崇。
有可靠的家世,優秀的盟友。
堂堂映月君(劃掉)玄家青印!
結果落到自己妹妹口裡就變成可憐了!
他可憐?
那整個羅浮有幾個人不可憐?除了將軍府和各道觀治所,都可憐。
甚至將軍府裡也不是所有人都打的過那個藏著的命途行者的,那豈不是有的武官也可憐?
(將軍府眾人:雖然但是,現在羅浮將軍府核心團體裡只有一個人不是命途行者了。
將軍府眾人:你說是吧,某玉界飛星?
葳蕤:不願再聽gif)
玄玉看出了玄印的不服氣,還補了一刀:“你是很可憐啊——”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哥哥。
鐘鳴鼎食的少年公子,嬌養出一身翩翩風度,連頭髮絲都看得出精細打理過,渾身上下唯一不整齊的只有剛剛被自己翻亂的衣兜。
倘若站在一起,大概流月都比自己更像這人的妹妹。他們身上都有一股被充沛物質養出來的驕矜勁兒。
怎麼不可憐呢?
豐盈的皮囊下是空虛的內裡。
“貴胄子弟,有錢有權。”
“可是,錢是你的嗎?權是你的嗎?”
這個十歲的女孩第一次向外展露了自己的尖銳,她用近乎刻薄的語氣戳破了兄長的皮囊。
“技藝和力量是我的,我遇不平,尚能拔刀。”
“你呢?”
“拿著家族的錢權去宣洩嗎?”
“這樣無力,還不夠可憐?”
“更可悲的是……”
“這樣的你,居然已經是個命途行者了。”
玄玉盯著玄印的眼睛,那雙同樣霧灰色的眼睛,想看到最深處。
雖然她說這話時毫不客氣,但並不意味著她真的完全看不上、不在乎玄印這個兄長。
相反,她正是還有一些在乎,才會說出這樣的真相。
玄印和流月不一樣。
雖然不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