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人(第1/2 頁)

不客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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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這般攪局，督護是否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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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們是兄弟，便要一條心做事、永遠站在同一立場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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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不答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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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嗎？若連家人都不能信任，還能信任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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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聞言笑著向後倚在窗旁，窗外的風鑽進來微微吹亂了他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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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掌櫃對家人的理解實在有些過於簡單了。有的時候，並不是離你近的、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人便是家人，他們還有可能是要舉著刀準備刺你的人。揮刀子都是如此，離得遠了反而傷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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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對方這話聽起來便是有些隱情在的，可秦九葉不傻，知曉這些大戶人家的恩怨不是她這樣的人可以過問的。退一萬步來說，她自己眼下已是焦頭爛額，也實在沒那個閒心去管別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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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她刨根問底？哼，她偏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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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開口時，她似乎又找回了幾分那日闖進他馬車時的那份鎮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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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對家人尚且如此防備，又為何要選我這樣一個外人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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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沒用刀架著你、二沒砸下銀兩買通你，秦掌櫃又為何最終同意來蹚這灘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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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說得是事實，秦九葉也如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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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身在局中，若不奮力一搏，最後身邊的人都要跟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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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掌櫃同家人間的親情令人羨慕，你可以認為，這便是我選你的原因，”許秋遲停頓片刻，再開口時聲音中帶了些自嘲的意味，“我家中親族尚在者沒有數十也有十數，而我從小養在父親身邊，同那些遠在天邊的親族都不大親近。兄長離家後，府中要我一人來支撐。我沒有享過一日家族親情，卻要盡家族義務，有時想想，當真心有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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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這一句，車廂內便有短暫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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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一時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些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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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知曉邱府的種種恩怨過往，只道一切若真如許秋遲所言，九皋邱府中如今並無幾個人，他家又不缺銀錢，何必語氣哀怨地說起“一人支撐”呢？她才是一人支撐起全家的典範，只是她從來不會叫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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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生在那詩禮簪纓之家，二少爺的煩惱我不能完全體會，但也可理解一二，”秦九葉嘆息一聲，隨即卻話音一轉，“只是二少爺莫要將我看扁了，以為曉之以情便能將眼前這一切糊弄過去、讓我心甘情願為你賣命。對你來說花幾兩銀子、多帶幾人去赴宴或許也沒什麼，但你我都知道眼下情況遠不止於此。康仁壽的死沒那麼簡單，蘇家也定有暗角未顯露，你若非真的只是喜歡看熱鬧，便是早已身在局中。這其中利害關係你若不想說便不說，卻也不必拿我和阿翁來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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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落地，許秋遲卻依舊是那副笑臉，似乎並不惱怒她言語中的冒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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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掌櫃好生厲害，就是不知你可猜得到，我為何身在這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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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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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到。你做你的邱家二少爺，我討我的窮人生計。只是你需知曉，螻蟻尚且貪生。縱然身在棋局之中身不由己，但我不是心甘情願被人用過既棄的那種人，我會想辦法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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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故作驚訝，隨即擺出一副神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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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說得好似我不顧你死活一般，可真教人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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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得一副好皮囊，輕蹙眉頭也格外動人，但他面前的女子卻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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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敢說三番五次與我交集，就沒有一點要利用我的成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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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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