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會(上)(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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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仁壽到底有沒有在酉初前後離開過蘇府?老秦的船究竟載沒載過此人?這人如今又身在何處?究竟是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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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她,在場的其餘人顯然也聽出了這其中的矛盾之處。蘇沐禾聲音未落地,便聽邱陵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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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得可真切?除了聲音之外有沒有再看見什麼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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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禾陷入沉思,但她還沒來得及再開口,一聲厲喝便在府衙入口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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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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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渾身一顫轉過頭來,正看見自家父兄怒氣衝衝地走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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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偷跑出來的事早晚要被母親院裡的人察覺,但她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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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凜身上那件寶藍色錦緞對襟長袍歪了半截,衣襬也溼了一半,顯然是匆忙出府,甚至等不及僕從撐傘便冒雨衝了進來。他身旁站著個方臉濃眉的男子,正是蘇家唯一的兒子蘇培遠,他此時正有些不耐煩地拽著個粉衣婢子,卻是蘇沐禾的貼身婢女商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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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禾咬緊了嘴唇,定了定神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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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父親,見過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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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禮未行畢、還屈膝在那裡,蘇凜卻一陣風似地越過了她,徑直對上這府衙內的話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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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某教女無方,教督護和樊大人見笑了。我這便帶她離開。”說到這那蘇凜瞬間變了臉色,看向蘇沐禾時兩撇鬍子的形狀都尖刻了起來,“你瞧瞧你的樣子,都不知道禮義廉恥的嗎?!還不快快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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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禾渾身僵硬地立在那裡,一時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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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頸彎了下去,臉色比方才從雨中走來時還要慘白,低垂的睫毛打著顫,透露著無盡的羞恥與難堪。前一刻她還是這堂上被禮貌對待的蘇家人,下一刻蘇家人便出現並告訴所有人:她不值得這樣被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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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方才那場雨奪走的是她的體面,那眼下蘇凜的出現就是奪走了她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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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還有話要同督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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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凜還未開口,她那一臉不滿的兄長便已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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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還未嫁人心便飛出去了,父兄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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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婚事甚至不是自己決定的,現在卻成了羞辱她的緣由。她的兄長庸碌、父親剛愎,同她又有什麼關係?平日裡他們的生活中根本就沒有她的方寸之地,可為什麼每每發生這種事、被責備的反倒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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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禾十指緊握成拳。她向來是比誰都會忍耐的,可今日不知是怎地了,她愈發覺得這種忍耐是那樣的無用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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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禾今日斗膽前來不為私事,只想為那生死不明的康先生盡些綿薄之力。先生曾為我診治,出事前又在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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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還未說完,便再次被蘇凜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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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姑娘家家,這些日子染病都關在房裡,又能知道什麼?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胡話罷了。”他說到這裡,語氣緩和了些,但臉上的那份輕蔑還來得及收回去,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你今日的藥還沒用呢,快同父親回去罷。若真有要緊事,督護自會來尋我,用不著你出面。商曲,帶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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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藥”那個字,蘇沐禾先前還有些倔強的臉色,不知為何突然便委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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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丫鬟顫抖著上前扶住她,主僕二人一言不發地站了一會,隨後慢慢走到了蘇凜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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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時還沒回過神來,那廂樊大人早已看清局面,連忙出來“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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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今日淋了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官瞧這案子一時半刻也不會有什麼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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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說了一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