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d":39723023,"cname":"試驗品(第1/1 頁)
護院還沒跟出巷口便被砍了脖子,頭被直接扔到了我房門前,血浸到臺階裡半個月都洗不淨……”
那蘇凜說到此處,臉上的肉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他做藥材生意,這些年也見識過一些商場上骯髒卑鄙的手段,可他到底只是個想賺錢的生意人,同那些日夜與殺戮鮮血打交道的野蠻人來自兩個世界。
秦九葉看著眼前神情萎靡、一敗塗地的中年男子,想到此人前幾日還是那令她狼狽遁走的一家之主,心中也不免覺得唏噓。
蘇凜信奉至高無上的權力,將一切秩序歸於出身尊卑,只是他用金錢構建起來的城池在對方面前是如此不堪一擊,那是一種近乎荒蠻的威脅和碾壓,對方信奉的是一種他不熟悉的遊戲規則。
而另一邊,年輕督護也陷入短暫沉思,似乎對這幕後之人究竟來自朝堂還是江湖開始了一番猜測,秦九葉見狀,接過話頭繼續問蘇凜道。
“對於那院子,你可還有些記憶?”
蘇凜沉默片刻,但似乎也沒能想起更多、雙目依舊無神。
“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院子的門檻似乎很高,我走進去的時候絆了一下、差點摔倒。那天好像剛下過雨,地面上落了什麼東西,踩起來有些硌腳,黏糊糊的。四周很潮溼,潮溼中又有股怪味……”
門檻高、地面黏糊糊、有股奇怪的味道。僅憑這三點若想在九皋城中成千上萬處宅子裡找到那院子,必得費上一番工夫。何況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那人想必也不會停留,定已清理完可能留下的痕跡了。
只是為何要上門接人、還要約在外面交接呢?先前既然送過信,直接派人將東西送到府上豈非更簡單?難道只是覺察到了什麼,所以不想引人注意嗎?
秦九葉心中的疑惑不減反增。她覺得蘇凜沒有說謊,但他目前能夠提供的資訊可能也就只有這些了。
先前她花了一整晚的時間、不眠不休地將蘇府中搜集來的藥方和診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其中不乏一些稀奇古怪的偏方,但也並非聞所未聞,顯然並非蘇凜口中提及的那味秘方。
來歷如此神秘的東西,想來也不會出現在蘇府其他人的視線中,除了那逃走的“心
平白讓對方誤會什麼,只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審案的事還得是你家督護親自定奪,我怎可越俎代庖?話說這些差事是否本該你來做?怎麼倒成了我替你?這薪俸到時候可怎麼算才好……”
眼見這女子一言不合突然便開始掰扯銀子的事,陸子參瞬間頭大,正有些發愁要如何將這一篇揭過去,突然便聽地牢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一個瘦高身影便從石階上衝下來,正是那日一同吃過飯的鄭沛餘。
他顯然是狂奔進來的,但要開口前還是望了望地牢盡頭的那間牢房。秦九葉看見了他的臉色,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子參瞬間會意,快步走到那石室前將還在繼續審訊的邱陵帶了過來,鄭沛餘立刻低聲稟報道。
“稟報督護,那蘇老夫人方才突然呼吸急促、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似地掙扎了片刻,便嚥氣了!”
秦九葉心中一顫,一旁的邱陵已迅速邁上臺階、消失在地牢出口,陸子參和鄭沛餘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秦九葉步子小些、微微落後半步,離開那昏暗的走廊前的最後一刻,她不由得回頭望了望蘇凜的方向。
她知道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一個普通人幾乎是不可能聽清他們方才的對話的。
然而人有時候就是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直覺。那扇牢門後的蘇凜明明沒有聽清任何一個字,卻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整個人彷彿一瞬間褪了色、變得灰敗起來。
“出、出什麼事了?”
黑暗深處不斷傳來蘇凜的質問和喊叫聲,只是這一回,他無法再等來任何一句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