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選秀(第1/2 頁)

選秀之日，紫禁城碧空如洗，日光傾灑而下，照得宮殿金頂熠熠生輝，可這明亮卻驅不散縈繞在待選秀女心頭的緊張陰霾。

天還未大亮，若曦便在巧慧的催促下起身，洗漱梳妝。鏡中的她，面色略顯蒼白，唇色淺淡，眉如遠黛，雙眸透著幾分不安。身上那件桃紅色旗裝，繡工精緻，金線勾勒的花紋繁複華美，可她卻覺得仿若披枷帶鎖，沉重不堪。

“二小姐，您別愁了，吉人自有天相。”巧慧一邊為她整理鬢髮，一邊輕聲寬慰，手上動作輕柔，若曦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微微點頭，心卻如亂麻般糾結。

待一切收拾妥當，若曦拜別了若蘭踏上了入宮的路。

秀女們在嬤嬤引領下，沿著長長的宮道，步履細碎、身姿拘謹地邁向選秀大殿。那宮道兩側硃紅高牆，壓抑得人喘不過氣。隊伍裡，或有秀女滿臉憧憬，期待一朝入選、飛上枝頭；或有和若曦一般，滿心抗拒，害怕餘生困於這深宮內院。

大殿之上，皇帝高坐龍椅，神色威嚴，目光淡淡掃過臺下一眾秀女，雖已過中年，可週身帝王氣場仍叫人膽顫心驚。兩側坐著以德妃為首的高階妃嬪，妝容精緻、服飾華貴，。

嬤嬤們手持名冊，逐一點名，秀女們依次出列，屈膝行禮，姿態萬千中盡顯閨閣教養。有的儀態大方、不卑不亢，引得皇帝微微頷首；有的羞怯怯、嬌滴滴，惹得妃嬪輕笑。

很快，便輪到若曦。她深吸一口氣，極力穩住發軟的雙腿，蓮步輕移上前，屈膝跪地，俯身叩首，口中道：“臣女馬爾泰·若曦，參見皇上，參見各位娘娘。”聲音雖輕，卻清晰沉穩，盡顯世家風範。

皇帝似想起此前御前見她的情景，微微凝眉，翻了翻手中茶盞，不緊不慢道：“馬爾泰家的，抬起頭來。”

若曦依言抬頭，臉上強撐著鎮定，目光平視，不敢有絲毫僭越。皇帝端詳片刻，見她容色清麗，眼眸靈動藏慧，心中略有考量，卻未露聲色。

此時，負責考評儀態、規矩的嬤嬤上前，清了清嗓子道：“若曦格格，請展示下規矩儀態。”

若曦忙起身，展開手中絲帕，展示平日裡熟悉的禮儀動作，指尖輕抖，帕子險些落地，她暗叫不好，忙穩住心神，咬牙繼續。整套動作雖大致完成，卻失了往日的流暢自然，嬤嬤看在眼裡，眉頭輕皺。

一旁德妃見狀，輕聲與皇帝低語：“皇上，這馬爾泰家的，今日似是太過緊張，這儀態規矩，較其他秀女，略顯遜色呢。”皇帝未置可否，只目光仍停留在若曦身上，似在沉思。

德妃見若曦這般，心下稍安，知曉計劃或可成。她趁著眾人不注意，悄然給考評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心領神會，待若曦站定，便提高音量道：“若曦格格，行走間步幅大小、手帕擺動幅度皆不合規矩。”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有秀女暗自幸災樂禍，有同情者輕輕搖頭。

選秀大殿之上，氣氛因惠妃那一句“這馬爾泰家的若曦，規矩實在不好”而瞬間如寒潭凝冰。

若曦默默站著，等待命運裁決。

皇上卻神色未改，手指不緊不慢地叩著龍椅扶手，每一下都似叩在若曦緊繃的心絃上。“這丫頭看著倒是伶俐，規矩雖有差池，可假以時日，加以歷練，未必不能堪用。朕思量著，與其讓她婚配，不如留在宮裡做女官，馬爾泰家的，你覺得可好？”皇上威嚴之聲仿若一道利箭，直直穿透嘈雜，釘入若曦耳中。

那一刻，若曦已經做好了入宮做女官這等“枷鎖”的準備。她指尖狠狠摳進掌心，試圖藉著疼痛穩住慌亂。

“臣女但憑皇上做主。”她垂首，聲音軟糯，卻藏著滿心無奈，額頭輕貼地面，那冰涼仿若提前宣告宮牆內漫長寒冬。話出口，舌尖都是苦澀，腦海中已像走馬燈般閃過前世種種畫面：森嚴宮規、複雜人心、小心的御前……

“皇上不如就把這小丫頭給臣妾吧，臣妾的永和宮，正缺個伶俐的女官呢”

“皇上您可不能偏心，臣妾也喜歡這個丫頭”

德妃與惠妃爭起她來，若曦伏在地上，心下苦笑，自己何時成了“香餑餑”？德妃溫婉開口要她去永和宮，惠妃不甘示弱，稱宮裡清靜好雕琢她這“璞玉”，在若曦聽來，更像獵手爭獵物，她這“璞玉”要被磨成何種模樣，全然身不由己。

皇上抬手止住德妃與惠妃的爭論，濃眉擰成個“川”字，本帶著幾分打趣的神色裡，疑惑漸深，笑意也褪去不少，聲音拔高了幾分，透著不耐道：“平日裡你們可都沉穩持重，今日怎這般爭搶，倒叫朕越發好奇，這馬爾泰家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