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禍起(第1/2 頁)
天啟年紀362年,天啟大敗於北梁。
歲冬,須納貢米糧數十萬石,金銀數百萬兩,奇珍無數。另遣十萬人以供奴役俗稱人畜,一萬女子充作軍妓稱女貢。
初冬,奇冷。寒風凜冽,雨雪不斷。
定州,懷安,陳家村。
“老頭子,你要去哪裡?”
“唉,今日便是上報名冊的最後一天,可陳老三家還沒報上來,我這不是去看看。”
“老頭子,別去了!唉,可憐母子四人,這次生離死別,再無相見之日了!你別去,讓他們再好好聚聚!”
“唉,那丫頭也是,好好的咋惹上了這麼個紈絝!不僅害了她爹,這次還害了自己和弟弟妹妹!”
“不是說只需納糧十石,或者白銀十兩,就可以免去一個名額嗎?他家怎麼連一個孩子也保不下來?”
“唉,那丫頭得罪了大人物,哪能落得個好!……”
村尾孤零零矗立著的三間破草房,便是陳老三家。
屋內四人圍桌而坐,氣氛壓抑沉悶。
今日無論如何也得決定,姐妹倆誰入女貢隊伍,其餘兩人則要充作人畜。
許久之後,那身著一襲紅衣的少女,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宛如銀鈴,帶著倔犟:“娘,讓我去吧!闖禍是我,理應由我去!”
話音未落,一旁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女孩趕忙介面道:“娘,阿姐,論本事,我最無用,還是讓我去吧!”這女孩的嗓音猶如黃鸝那般悠揚婉轉,動聽至極。
此時,那位母親早已淚流滿面,她低聲抽泣著說道:“所謂女貢,只是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軍妓!這要讓為娘如何選!”
年紀最小的女兒陳妍,緊緊依偎在林氏身旁,伸出一雙小手,輕輕地為母親擦拭臉頰上不斷滑落的淚水,然後柔聲細語地安慰道:“娘,無論如何,都要從我和阿姐之中選一個!兩害相權取其輕!哥哥有阿姐護著定能安然無恙!舍我一個,總好過我們姐弟三人共赴黃泉!”
陳菲面露苦澀笑容,垂首含眸不敢看任何人,手死死攥著,萬分自責地說道:“都怪我!要不是……”
陳菲恨自己那天為什麼要進城,更恨自己那天為什麼要手欠,揍了那兩個紈絝,否則父親不會被連累,現在也不會將全家都被逼入絕境。
陳妍眼裡掛著淚珠,帶著哭腔:“姐!你別再爭了!娘,你知道該怎麼選的!”
不錯,林氏知道應該怎麼選。大女兒自幼習武,兒子天生聰慧。只有小女兒全家溺愛,無論比哪樣都比不了哥哥和姐姐。
犧牲陳妍無疑是最好的!至少陳菲和陳不易可以活下去!
反之,兄妹三人都難逃一死!
可每個孩子都是她心頭肉啊!她能剜下哪塊!
正當陳菲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林氏心疼如絞,緊緊捂住心口,泣不成聲:“妍兒去吧!”
陳妍雖然滿臉淚水,卻笑的燦爛如冬日的暖陽三月的山花,她起身便要向外走,“我去告訴里正伯伯。”
“慢著!”
一道清亮溫潤的男音響起,母女三人同時看向唯一的男子。
陳不易不似往日那般坐的筆直,雙肘放在膝蓋上,弓著背頭埋進懷中,交握的指節泛白,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陳不易緩緩直起身子抬起頭,目光堅定,聲音平靜:“阿姐,小妹,你們都別爭了!你們都是女子,怎可受那樣的凌辱和虐待!就算要死,也該是我堂堂男兒,哪有姐妹擋在我前面之理!若可以,我願去作女貢。”
“胡鬧!”只見林氏面色漲紅,怒目圓睜,猛地一下站起身來,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意,讓人幾乎難以相信,這還是平日裡那個溫婉善良的她。
她用手指著陳不易,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易兒,你可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陳不易露出淡淡一笑,如春風拂過平靜的水面,寧靜而又讓人心安,“知道。”
林氏雙目又紅又腫,竟因憤怒而暫時沒有淚光:“去軍營作軍妓!你莫非瘋了不成!”
陳不易趕忙起身,快步走到母親身旁,伸手扶住因情緒激動,而顯得有些搖搖欲墜的母親,輕聲寬慰道:“娘,咱們如今深陷絕境,再無退路!現如今,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冒險一搏才有可能求得那一線渺茫的生機!”
林氏幾欲暈厥,踉踉蹌蹌的坐了回去,聲音絕望:“你這是要去送死啊!”
“不行!絕對不行!”陳菲毫不猶豫地大聲反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