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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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頭頂昏黃的燈光忽暗忽明，夜色籠罩的時分，她分明在周圍的大人眼中看到了懼意。

&esp;&esp;安吉爾重新爬了起來。眼見著事情無法收場，她撲到那個蜷縮著的少年的身前。“……傑內西斯！！”

&esp;&esp;瞳孔倏然收縮，傑內西斯的動作好像頓了一下。趁著他愣神的剎那，安吉爾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其他的大人們也反應過來，紛紛飛快上前。

&esp;&esp;那個少年的母親踉蹌著推開人群，同樣也將她推到一邊，將自己的孩子抱到懷裡就開始哭。周圍人影晃動，她沒能看到傑內西斯和他父母的表情。

&esp;&esp;人的記憶真是奇怪的東西。她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麼一個人回家的，不記得安吉爾將她扶起來後和她說了些什麼，卻記得吉利安遙遙站在廣場邊緣，站在燈光和夜色的交界線上，那個纖瘦的身影當時緊緊攥著自己的披肩，用力到手指微微顫抖、甚至連指關節都泛起白來的模樣。

&esp;&esp;和她四目相對時，吉利安垂下眼簾，避開了她的目光。

&esp;&esp;那家人後來低著頭來道歉了。是他們家的孩子不對，使用了侮辱性的詞彙。

&esp;&esp;緩和關係的儀式在傑內西斯家的客廳裡進行。傑內西斯的手纏著繃帶，但比對方的模樣好多了。他對面的少年眼神閃躲，囂張的氣勢全然消失不見，顯然剛能下地走路就被父母揪了過來。

&esp;&esp;漫長得如同冰封的沉默過後，在四位大人的注視下，傑內西斯嗤笑一聲，說：“道歉？你為什麼要道歉？”

&esp;&esp;對方驚疑不定地抬起頭。

&esp;&esp;傑內西斯問他的父母，他們對他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他的父母當時啞口無言。

&esp;&esp;於是傑內西斯轉回頭，看著對面瑟縮的少年：

&esp;&esp;“你說的又沒錯。”

&esp;&esp;他語氣慵懶，眼神卻冷極了。

&esp;&esp;然後，不待他的父母反應過來，傑內西斯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esp;&esp;接下來的幾天，傑內西斯都閉門不出。他的父母拿他沒辦法，只好央求她和安吉爾想想辦法。

&esp;&esp;安吉爾來過幾次，傑內西斯無動於衷。

&esp;&esp;她爬到他窗外的蘋果樹上，敲他窗戶，裡面依然毫無回應。

&esp;&esp;“傑內西斯？”

&esp;&esp;她說五臺前線告捷，英雄薩菲羅斯表現活躍。

&esp;&esp;她說英雄薩菲羅斯今天又攻下了哪個營壘，讓敵軍聞風喪膽。

&esp;&esp;她將早晨的報紙透過門縫塞到他的房間裡，裡面依然靜默無聲。

&esp;&esp;傑內西斯倔起來的時候，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esp;&esp;傑內西斯和他父母的冷戰，一直持續到了他報名參軍。

&esp;&esp;他和安吉爾離開的那一天，黎明的晨光照耀著金色的麥田。她從他離開家門的那一刻起就跟在他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esp;&esp;他走一步，她就跟著走一步。他停下來，她就跟著停下來。

&esp;&esp;兩人走走停停，下坡的時候，傑內西斯終於轉過身，對站在坡上的她說，別跟了。

&esp;&esp;別總是跟在他身後了。

&esp;&esp;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她只是朝他笑。

&esp;&esp;因為知道這是最後一段路，所以她只是笑了笑。

&esp;&esp;神羅的直升機來接人了，村民們聚集在一起遠遠地看著。安吉爾繫上安全帶，彷彿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輕輕用胳膊肘碰了傑內西斯一下。

&esp;&esp;但是傑內西斯沒有轉過頭。直到直升機在轟鳴的風聲中合上艙門，他都沒有看他的父母一眼，自然也沒有看到站在旁邊的她。

&esp;&esp;——「傑內西斯過得還好嗎？」

&esp;&esp;她到米德加之後，傑內西斯的父母終於會向米德加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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