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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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彷彿被扯動傷口，他無意識蹙起眉。

&esp;&esp;哭得發抖的身影忽然一頓，眼角的淚水順著她低頭的動作滑落臉頰，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一聲——雨停了。

&esp;&esp;兩人四目相對，不遠處的篝火嗶啵一聲，在地面投下搖曳的光影。

&esp;&esp;傑內西斯望著她，似乎有些回不過神。有那麼一剎那，他嘴唇微動，彷彿想說什麼。但在聲音湧到嘴邊那個瞬間，他清醒過來，將原本想說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esp;&esp;黑色的翅膀拖過地面，他緩慢而吃力地坐起來，避開她下意識想攙扶他的舉動，將身體靠到背後的廢墟上，看似不以為意、實則強忍劇痛地緩緩吐出一口氣。

&esp;&esp;“你來幹什麼。”這是他開口說的那一句話。

&esp;&esp;說出這句話時，他並未和她目光接觸，而是仰頭靠著廢墟，恢復剛才簡單的騰挪所耗費的體力。

&esp;&esp;傑內西斯嗓音嘶啞，嘲諷的笑意特意磨得如刀鋒銳利。

&esp;&esp;“……來殺我？”他慵懶地側了側頭，動作幅度非常微小，“你錯失了良機。”

&esp;&esp;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微動，傑內西斯嗤笑：“你應該……”

&esp;&esp;“你想死嗎？”

&esp;&esp;傑內西斯剎住聲音，臉上那點笑意剝落下去。

&esp;&esp;“別開玩笑了。”她聽見自己說，“那也太便宜你了。”

&esp;&esp;“就算腐爛，你也得痛苦不堪地活下去。就算是爬，你也得繼續爬下去。”

&esp;&esp;她的聲音微微發抖：“你不會被饒恕，絕對不會被原諒。以為死去就能抹消一切？開什麼玩笑。”

&esp;&esp;她說：“開什麼玩笑——！”

&esp;&esp;但是她渾身發抖，剛剛才哭過的樣子，讓她的詛咒一點也不具有威懾力。

&esp;&esp;“你倒是給我活下去啊！！”

&esp;&esp;篝火的光芒微弱下去，寒冷的夜色深沉如海。那點光芒就像海面上飄搖的一葉孤舟，但傑內西斯就像被那光芒灼傷了一般，不得不強迫自己別開視線。

&esp;&esp;沉默許久，他才用自己最刻薄的聲音說：“……我不想見到你，快滾。”

&esp;&esp;她沒有立刻回應。

&esp;&esp;火光低伏，寒冷的夜晚一時只能聽見噼啪燃燒的聲音。

&esp;&esp;她開口：“這個我辦不到。”

&esp;&esp;傑內西斯的身影好像頓了一下。他轉過頭。

&esp;&esp;“我叛逃了。”她說，“我回不去了。”

&esp;&esp;傑內西斯是神羅名單上的頭號通緝犯，她現在也是了。

&esp;&esp;傑內西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想問她是不是瘋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像她這麼蠢的人。

&esp;&esp;就算他要把她趕回人類那邊的世界，她也回不去了。

&esp;&esp;傑內西斯張開口又閉上。

&esp;&esp;“……那也別賴在這裡。”最後，他嗤笑一聲，閉上眼，彷彿覺得她無比礙眼一般，不想再看到她。

&esp;&esp;“趕快消失。”

&esp;&esp;她看他片刻，見他似乎下定決心要和她劃清界限，她撐著膝蓋搖搖晃晃站起身。

&esp;&esp;“把你的東西帶走。”傑內西斯在她身後發話了。

&esp;&esp;於是她將那唯一的一點物資帶上了。

&esp;&esp;腳步聲漸漸遠去，徹底被周圍的黑暗吞沒。在唯有寂靜相伴的篝火邊，靠著廢墟閉目養神的人突兀地喘了口氣，彷彿再也無法忍耐體內撕裂般的劇痛，他臉色慘白地微微彎身，巨大的黑翼包裹著自己簌簌顫抖。

&esp;&esp;那狼狽不堪的姿態，和先前的傲慢專橫相去甚遠。

&esp;&esp;劇痛模糊了視野，傑內西斯咬緊牙關，忍了又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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