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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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安吉爾經常在信中提到傑內西斯的近況，於是吉利安也成了傑內西斯家餐桌邊常駐的一份子。

&esp;&esp;兩家人一起圍在桌邊，回憶傑內西斯和安吉爾小時候做過的蠢事。她是最好的證人，也是那些蠢事的參與者。三人一起偷偷溜出去玩時，經常因為回家太晚而捱罵。

&esp;&esp;說是捱罵，經常是安吉爾被他父親板著臉一頓猛批。傑內西斯梗著脖子死不悔改，於是他的父母只好偃旗息鼓，就連裝模作樣的嚴厲也很難維持。而她夾在兩人中間，被濺出的火力波及。

&esp;&esp;安吉爾提議說，以後他們還是和各自的父母報備一聲。傑內西斯嗤笑說，若是循規蹈矩，溜出去玩還有什麼意義。安吉爾問她意見，她說傑內西斯說得有理。於是安吉爾長嘆一聲，半夜繼續和他們一起翻窗。

&esp;&esp;桌邊的大人們笑著笑著又安靜下來。

&esp;&esp;如同某種心照不宣的訊號，每到這種時候，吉利安便會說自己有點乏了。

&esp;&esp;那個身影圍上披肩，緩步消失在門廊的燈光觸及不到的黑夜裡。夏天結束後，燥熱散去，巴諾拉村的夜晚浮上涼意。她也在門邊停下腳步，轉身和傑內西斯的父母道別。

&esp;&esp;門廊罩著暖黃色的光暈，蟲鳴在遠處的田野裡閃爍，貫穿夜空的銀河靜謐無垠。

&esp;&esp;有幾次，傑內西斯的父母問她願不願意留下來。

&esp;&esp;她喜歡傑內西斯這件事，在巴諾拉村算公開的秘密。

&esp;&esp;“……下次吧。”她總是這麼說。

&esp;&esp;下次吧。

&esp;&esp;這麼回答的時候，臉上一定要帶笑，語氣一定要輕快。

&esp;&esp;下次吧，她說。

&esp;&esp;就算獲得了他父母的認可，又有什麼用呢？

&esp;&esp;——事實是，也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下次。

&esp;&esp;她向前一步，休息室裡的聲音忽然一窒。

&esp;&esp;邁出第一步以後，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根本想都不用想。

&esp;&esp;原本以為她會轉身逃跑的人，似乎沒想到她會直接氣勢洶洶地朝這邊殺來。沙發旁的特種兵不自覺給她讓開道路。那個姿態慵懶的身影微微僵了一下，下意識坐直了點。

&esp;&esp;可惜他的背脊剛離開沙發，便被她重新按了回去。

&esp;&esp;她將傑內西斯推回沙發上，雙手壓住他的肩膀。像野獸捕食一樣，不讓他起身。

&esp;&esp;然後，她俯下身，看著傑內西斯驚詫瞪圓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歉。”

&esp;&esp;周圍的特種兵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似乎從沒見過這種場面。

&esp;&esp;至於傑內西斯，他陷在難以置的情緒裡，一時都沒回過神來。

&esp;&esp;藍色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她在上，他在下，兩人捱得極近。

&esp;&esp;久遠的記憶回湧而來，但意識到自己在被人圍觀後，危險的情緒如同火星，在傑內西斯眼底閃了一下。白皙俊美的面容很快浮上一層惱怒的薄紅。

&esp;&esp;“道歉？”他仰著頭，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嗤笑，“我為什麼要道歉？”

&esp;&esp;近在咫尺的藍色眼眸，露出嘲弄的神色。

&esp;&esp;“……喜歡什麼型別是你的自由。”她說，“但你要為你的語氣道歉。”

&esp;&esp;傑內西斯挑眉：“我的語氣怎麼了嗎？”

&esp;&esp;隱忍著怒火，傑內西斯勾起嘴角，極盡嘲諷：“你什麼時候多出了偷聽的愛好？”

&esp;&esp;她面上不為所動。

&esp;&esp;“道歉。”

&esp;&esp;她攥緊傑內西斯的衣服：“你應該道歉。”

&esp;&esp;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當眾下過面子，傑內西斯的耐心似乎已經繃到了極限。

&esp;&esp;他壓低聲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