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 頁)

&esp;&esp;張珠珠有氣無力地把鐮刀和草扔到地上道：“哦。”

&esp;&esp;小男孩撿起鐮刀拖著豬草，道：“三姐，我去餵豬，你快去做飯。”

&esp;&esp;做飯的事情，是張家三姐妹輪著來的，每人十天，只有輪到張珠珠的時候，張寶寶才會這麼期待。

&esp;&esp;灶房的火都燒上了，張珠珠把烙餅的面從盆裡倒出來，然後麻利地搬出豬油罐子，用勺子挖出來一大塊，又一大塊，丟進大鐵鍋裡，發出刺啦一聲，然後就是滿院子的豬油香味。

&esp;&esp;等待豬油融化的時間，張珠珠熟練地捂上了耳朵。

&esp;&esp;下一刻，她爹張大春的暴喝聲穿破張家村：“老三，你又挖了兩勺豬油，你個敗家玩意兒！”

&esp;&esp;一旁吳貴娘攆出來：“當家的，你穿了我的鞋。”

&esp;&esp;張大春一把奪過吳貴娘手裡的鞋，給自己穿上，往廚房奔去。

&esp;&esp;只要他跑得夠快，那豬油就還能從鍋裡倒出來。

&esp;&esp;在張大春跑進來的那一刻，包了薺菜餡的餅子已經貼進了鍋裡，油滋啦滋啦燒起來，面香味飄蕩開來。

&esp;&esp;這是張家一個月油水最大的時刻了。

&esp;&esp;張大春雙手發抖，眼前發黑：“你，你……”

&esp;&esp;他的豬油啊，本來是能吃一年的，可自從珠珠開始下廚房，這就只能吃半年了！

&esp;&esp;地主家裡也不能這麼吃啊！

&esp;&esp;張珠珠笑：“爹，香不香？”

&esp;&esp;香個屁！張大春心痛得要死，但他除了心痛也沒有辦法了。

&esp;&esp;他是從來不打兒女的人，有些男人在家打媳婦揍孩子，張大春只是平等地把四個孩子當牲口使喚。

&esp;&esp;張金金和張銀銀姐倆兒縮在廚房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偷笑起來。

&esp;&esp;她們是不敢得罪爹的，但是珠珠敢啊。

&esp;&esp;吳貴娘走進去拉著丈夫的袖子：“小三兒，快給你爹賠禮！”

&esp;&esp;張珠珠面無表情：“娘，求你了，別這麼叫我好嗎！”

&esp;&esp;還不如叫老三呢！

&esp;&esp;吳貴娘委屈，那她這麼叫，不是顯得親近嗎，這麼大點的女孩兒，叫老三也不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