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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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正竭力集中注意試圖重新掌控命運之書，那種感覺就彷彿用力勒住一匹瘋馬身上的韁繩。夜風習習，吹拂不斷，而他背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四肢肌肉也控制不住顫動，一陣接著一陣的疲憊從身體內部湧來。

&esp;&esp;但或許是之前“成為命運之書看守人並擁有使用權”的交易起了效果，隨著角力時間的延長，厄里亞終於感到自己抓住了這頭髮瘋的野獸的命脈。

&esp;&esp;“停下——”

&esp;&esp;他深吸一口氣，語調平平、難掩倦意地用命運之書語說道。

&esp;&esp;鎖鏈起初沒有反應。

&esp;&esp;然而下一秒，厄里亞忽然暴怒，一把握住已經爬升到他腰間的鏈條，壓抑著怒火低沉地咆哮道：“我說停下！！你沒有聽見嗎？！”

&esp;&esp;他對面的塞尼斯托只覺得腦海當中“嗡”地一聲！

&esp;&esp;猶如一道驚雷倏然在他腦海中炸響。外星人的動作停滯在半空，肌肉緊繃，瞳孔放大，心臟狂跳，額頭和鬢角佈滿冷汗。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厄里亞，注意到濃重的漆黑色從眼前地球人那握著鎖鏈的手癌細胞一樣向上吞噬擴散，逐漸跨過胸膛抵達脖頸，堪堪在遮住厄里亞的面孔前停住，很久以後才有消褪的跡象。

&esp;&esp;厄里亞總算用最後一點力氣維持住了‘厄里亞·埃斯波西託’的臉部建模。

&esp;&esp;幾個呼吸之後，對著兩人糾纏不休的銀白鎖鏈逐漸鬆懈癱軟下來。它們軟體動物似的滑落在地，最終縮到厄里亞的牛仔褲口袋裡，從塞尼斯托的注視中消失不見了。

&esp;&esp;塞尼斯托不動聲色地吐了口氣。

&esp;&esp;然後他也收回了武器，問道：“剛才那到底是什麼？究竟是你在控制它，還是它在控制你？”

&esp;&esp;厄里亞一言不發。

&esp;&esp;塞尼斯托驀地覺得自己發現了眼前人的弱點。他抬起手摸了摸唇上的鬍鬚，換了種語氣，推心置腹似的說道：“你加入軍團，我來幫你解決這個麻煩，如何？”

&esp;&esp;厄里亞發現不理會這傢伙還不行。

&esp;&esp;他面無表情地再一次將手伸向褲子口袋，而塞尼斯托轉瞬間如臨大敵。黃光驟然從外星人身上再度亮起，烏龜殼似的罩住他全身。

&esp;&esp;厄里亞情緒大起大落，到現在已經有點麻木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樂。

&esp;&esp;他乾脆帶著笑容，用諮詢的語氣問：“再來？”

&esp;&esp;塞尼斯托放在背後的手握了握拳。

&esp;&esp;他正想說點什麼，忽而聽見厄里亞身後傳來一聲睡意宛然的稚嫩聲音：“……爸爸？”

&esp;&esp;半小時前，奧菲莉婭·埃斯波西託被門外的打鬥聲驚醒了。

&esp;&esp;她在屋裡躲著，本來打定主意不動彈，只要不看、不聽，就能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無論厄里亞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結果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之後，近些天原本睡得十分舒服的床鋪好像突然生滿了釘子，刺得她脊背生疼。耳邊金屬碰撞聲連綿不絕，乃至於有了頻繁的畫面感，有好幾次她差點要掀開被子坐起來了，卻被空氣中近在咫尺的殺意和冷意刺激得一哆嗦，又默默地蜷縮著躺了回去。

&esp;&esp;黑暗與身上的薄毯彷彿巨大的繭，包裹住了抑制不住發抖的小女孩。

&esp;&esp;女孩手裡握著一把刀。

&esp;&esp;是普通的廚刀，也是賦予她生存勇氣、對抗命運的刀。

&esp;&esp;但她手心全是冷汗，差點拿不住光滑的刀柄。

&esp;&esp;……

&esp;&esp;奧菲莉婭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她躲在床鋪上屏氣凝神側耳細聽，直到外面的聲響徹底停下來。她牙齒打著顫，不受控制地想：結束了嗎？誰贏了？

&esp;&esp;是厄里亞……還是厄里亞的敵人？

&esp;&esp;接下來，她又靜待在她感受中顯得相當漫長的幾分鐘，翻個身的功夫忽然想到：厄里亞是能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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