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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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別整日想著交代交代，丞相不會願意躺在莊嚴華麗的皇室棺槨中受著萬世香火，他更願意隨她漂泊，就算被她拋灑在青山綠水之間，也好過冷冰冰的祭堂……他，曾想自由……”

&esp;&esp;“那可是丞相啊！那是諸葛丞相啊！”

&esp;&esp;“可他曾經……也只是一個……嚮往著無拘無束的……散人……”

&esp;&esp;

&esp;&esp;我帶著孔明回到岷山村的時候，李鶴已經走了，住在另一頭的崔娘子和我說：“你兄長說你不會回來了，他就去繼續雲遊，就走了。咦，這是？”

&esp;&esp;我和崔娘子說：“這是我的夫君。”

&esp;&esp;“他……他怎麼這個樣子？好像……死了一樣……”

&esp;&esp;“他得了重病，本想接回來給兄長看看的。對了，崔娘子，請讓大家離這裡遠一些，我夫君的病，會過人。”

&esp;&esp;這話一出，這小院子頓時安靜了下來，再無人敢來打擾，十餘丈之內，無人敢走。

&esp;&esp;這正是我要的寂靜。

&esp;&esp;我將孔明放在榻上，他身子還沒有僵硬，閉著眼睛，沒有氣息。

&esp;&esp;我打來冰冷清澈的井水，用乾淨的細布擦拭著他一路上沾染的塵土，給他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又梳好了他的長髮。他閉著眼睛躺在榻上，還是那麼的好看，他安安靜靜睡下的樣子，褪去了凌厲，褪去了讓人畏懼的威勢，乾乾淨淨，簡簡單單，這才是我最初、原本愛上他的樣子。

&esp;&esp;月落日升，日升月落。

&esp;&esp;他靜靜的躺著。

&esp;&esp;我靜靜的看著。

&esp;&esp;時間對我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esp;&esp;我恨他嗎？

&esp;&esp;看著這樣的孔明。

&esp;&esp;說不上愛，也說不上再去恨什麼。

&esp;&esp;孔明死後，三軍要怎麼辦？

&esp;&esp;——誰想去管。

&esp;&esp;司馬懿會不會趁機進軍？

&esp;&esp;——關我何事。

&esp;&esp;天下要怎麼辦？

&esp;&esp;——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esp;&esp;大漢還如何光復？

&esp;&esp;——大漢？誰還知道大漢是什麼！

&esp;&esp;我如今只想在這青山綠水之間，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孔明，我這一生唯一愛過，又恨過的人。

&esp;&esp;第二日晚上，夜風過後，孔明指尖微微動了一動。

&esp;&esp;又過了許久，安靜沉睡了一日一夜的孔明，漸漸的睜開了眼睛，他頭極為疼痛，連他這般意志堅定的人也受不住這樣的疼痛，忍不住溢位幾聲呻吟。

&esp;&esp;我倒了井水送到他唇邊，扶著他一飲而下，井水清甜又冷冽，嗆的他幾乎閉氣。

&esp;&esp;他第一眼看見的是窗外的夜色陰沉如墨。

&esp;&esp;孔明闔目再次睡去，這次間隔不長，他便再一次醒了過來，房中的燭火被秋風吹的搖擺不定，照的人的影子映在牆上，仿若鬼怪。

&esp;&esp;孔明看見了我，嘴唇微微動了動，他現在最多隻能輕微的動一動手指，連轉頭都做不到，別提說話了，只一雙眼睛依舊明亮清澈。

&esp;&esp;他有話想說，我見了卻像沒看見一般，只繼續靜靜的看著他。

&esp;&esp;他又動了動嘴唇，動作微不可見，依然沒有聲音。

&esp;&esp;我取了把椅子，坐在榻邊，拔出一把匕首，把玩著匕首的利刃，說：“先生賣了我，這事應該還記得吧？”

&esp;&esp;他愣了愣，似乎想起前事，眼神黯淡了下來。

&esp;&esp;“當年先生親口說的，他日，如賣了我，當任憑我處置，這事還作數吧？你如果願意，就閉一下眼睛，我就動手了，如果不願意，便算了，此事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