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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那塊巨大的板子,隔著門,衝著陶謙訕笑。
陶謙平靜點頭:“原來西市長大人送來的是塊招牌。”
朝廷從沒有給開業鋪子白送招牌的規矩。
那招牌的木材用料和上漆打磨工藝都很好,送東西的人顯然上了心,墨跡乾涸之後帶著一股清淡的樟腦香氣,也不知是墨塊中的,還是寫招牌的人身上的。
小陸氏頂著眼睛看了那招牌上的字一會兒之後,“咦”了一句:“這筆跡看著很眼熟啊。”
寧不羨笑了笑:“是,這的確是……”
“簡直和郎君書房裡臨摹的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寧不羨未出口的後半句話登時吞入腹中,眉心微蹙,她頓了頓,故作平靜地問道:“什麼?”
“哦,就是郎君每日練字的字帖,他每日都要臨摹的。”小陸氏嘻嘻笑著,“他其實不怎麼喜歡我進他書房,不過,我呀……我偷偷看到了!”
同一時刻,戶部官署。
沈侍郎端坐在桌前,皺眉揮毫,筆耕不輟,手邊的小山包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往下削平。
按理來說,沈卓死了,沈重和沈明昭都應按“小功”服喪九個月,但沈明昭卻被陛下一道旨意奪了情,滾回官署繼續操勞。明面上是天大的榮耀,代表了皇家的寵幸,實際上只是聖上清楚,戶部缺了這隻眼神犀利、能夠牢牢卡死陛下國庫袋口的貔貅,怕是不到九個月,朝野上下就要一起吃糠咽菜了。
門外忽然響起了拖沓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重過一聲汙耳朵的呵欠。
沈明昭一聽就知道來人是誰,頭也沒抬,便揶揄道:“你成日這般萎靡不振,若是讓御史臺那幫人看到了,歲末的扣俸名錄上,怕是又要有你大名了。”
“那也是你的錯,動個筆桿子給我一筆勾了,能累死你?”
“不能,但可能會把我送進大理寺。”
“嗤。”於侍郎跟他貧嘴完,將手裡的文書遞給他,“太府寺回批的文書,供給蒼州的賑災糧已經點完了,這是回批給尚書檯的,我已經簽了,你也趕緊簽了,簽好了我讓人交到尚書檯去。”
沈明昭接過來,確定上面的數字和戶部出具過去的一樣之後,落了字。
於侍郎又打了個呵欠,正打算接回來,那隻正攥著紙的手卻往回一收,讓他撲了個空。於侍郎望著他那手上厚度更甚往昔,隱隱發紅的筆繭子,深覺他的好同僚總有一日會死於過勞。
沈明昭修長兩指夾住文書,抬起頭來審視著他:“說吧,什麼事?你要沒事會稀得親自來我這兒跑一趟?”
“啊,是有這麼個事。”於侍郎揉了揉鼻子,“金部那邊給我報……說真的,我其實早就想報陛下取締它了,這地方真不知道有什麼用,宮裡有掖庭局,有司金司,宮外有鴻臚寺四方館,我這庫八百年沒人動過——金部報,說庫裡出了塊上好的花梨木,大概四尺長,二尺寬,它……”
“我記得我付錢了。”沈明昭直接打斷了他的拐彎抹角。
“看到了,謝謝沈侍郎讓我知道我這金部除了給諸位同僚當裁縫做官服以外,還有別的用處。”於侍郎笑完,彎腰湊過去,“平準署回報的人我被撞見了哦,沈侍郎,親寫的牌匾,特意著人送過去,嘖嘖……我就知道你這悶騷的性子,要麼裝不開花的老鐵樹,要麼就瘋……哎呦!”
飛來的文書打斷了他的調侃,沈明昭神色冷淡:“沒別的事就快滾,我快忙死了。”
“哎呦,怎麼還惱羞成怒了?”於侍郎笑嘻嘻地彎下腰,撿起從他腦門滑落在地的文書,捻起袖子撣了撣灰,“走了。”
“快滾。”
那一步三晃的步子踱到門口,又頓住了,半笑半認真地問了一句:“明昭,真上心了?”
裡面的人已經懶得理他了。
於侍郎再度被忽視,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吟著一句酸詩慢慢走遠了:“小心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啊……”
“……”門內的沈明昭閉了閉眼,金部庫裡那些舊絲線,怎麼就不能把他們主官這張破嘴給縫起來呢?
傍晚,寧不羨帶著在西市玩了一天的小陸氏回布莊坐馬車。
陶謙正忙著歸攏今日的賬本,寧不羨沒打擾他,讓他不必再出來相送。
“嫂嫂,坐我的馬車回去吧!”小陸氏讓僕從布好踩腳凳,搭著手幾步就上了車,隨後朝她伸出手:“嫂嫂,上來吧。”
她笑了一下,伸出手來,正準備上車,忽而聽到車上正掀著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