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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二姑娘。”
彷彿,他就是故意出聲提醒的。
其後是曬晾布匹的中院,許久沒人用了,野草都生出來了,陶謙說之後會著人來除草整頓,再添置一些坐凳、晾架之類的。院角有個木欄圍起來帶槽口的牲口棚,多半就是他之前提過的馬廄。
中院背後是灶房,燒火造飯應該都在這。
陶謙指著灶房背後帶著水井的空院落道:“到時煮染料的缸可以放在這裡,免得放在院子裡,靠近灶房,水井也在,用起來比較方便。”
“對了。”他忽然步伐一頓,轉頭就躬身向寧不羨行了一禮,“有件事未和二姑娘商量,就自做了決定,還望二姑娘恕罪。”
阿水這姑娘早被美色迷亂了心竅,見著月色黯淡,桂樹彎腰,萬分不忍,不等寧不羨開口就是:“不恕罪!不恕罪!我們姑娘很好的!她不會生你氣的。”
“哦?我怎麼不知道我不會生氣?”寧不羨的聲音幽幽傳來,隨即又恢復如常,她笑吟吟地伸出手,指尖勾著那彎折的玉桂,柔滑的指腹一觸即松,“您可是我親自請回來的管家呀,我怎麼會生你氣呢?”
說完,她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陶謙落在上面的眼神也跟著收回。
“這院子已經到底了,我沒看見給女工們住的地方。你給她們安排在哪裡了?”
陶謙起身道:“我出身江南。姑娘也知道,江南多繡房,好的繡品更是獨獻宮中的貢品。繡房織絲紡紗上染,忙時染缸爐火徹夜不歇,煙氣繚繞,久而久之,那些住在繡房內的女工們大多染上了咳疾。”
寧不羨想起來,齊蘊羅的身體似乎也不怎麼好,靈曼有提到過,她如今夜間偶爾會有咳喘不上來氣的情況。
“女工們的咳疾是染缸的煙氣所致嗎?”
“染好的布匹雖華美,但是越美好的東西,誕生的過程總是越汙濁不堪。”
寧不羨見他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淡淡的譏諷,故作不經意問道:“比如?”
“沒有比如,二姑娘。”陶謙對著她笑道,神色早已恢復往常那副淡然模樣。
寧不羨一時間有些厭煩。
“行了,女工住的地方在哪?”
“一街之隔,那些在西市常年舉攤的胡姬、商客們也住在那裡,一人每月不過二百文。”
寧不羨點頭:“那就依陶掌櫃的想法吧,反正,這小院子裡要再建些住人的屋舍,說不定會更擠。”
東市那塊地是沈少傅的,世家子弟嘛,雖然買鋪子的地理位置選得很隨心,但地方確實大,風景也不錯,後院就是源自護城河的小溪流,條件好得很,難怪當初那些老繡娘們都賴著不願走。
西市這塊地就小多了,雖然是租的,但地方可能也就東市那邊本鋪的三分之一大。
陶謙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噙笑道:“二姑娘放心,將來要是掙錢了,我一定為姑娘換個大些的院子。”
“不過這院子小雖小了些,位置確實不錯。我看這裡轉個彎就是最熱鬧的酒肆區,那些胡商富到朝廷不惜以免稅讓他們在這裡留下,離他們近的地,不好租吧?”
陶謙神態怡然,一腳便輕描淡寫地跨過了又一個她冷不丁甩來的坑:“總要配得上二姑娘的盛情相邀,不然我這掌櫃,還是請辭為好。”
寧不羨驚喜道:“不愧是陶掌櫃啊!一晚上就做到了這麼多!”
“那,二姑娘滿意嗎?”
“滿意,滿意,實在是太滿意了!”
阿水在一旁愣愣地看著兩人有說有笑,互相恭維,背後卻一直在冒冷汗。
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這兩人雖然都笑嘻嘻的,但總感覺已經互相對著捅完無數刀了?
寧不羨嘴角的笑容自此刻起彷彿就沒掉下來過,直到日頭逐漸偏西,陶謙萬分恭敬地將二人再度託著手送上馬車。
阿水紅著臉蛋鑽進了車簾內,就看見寧不羨垮著張臉,對她進來時的表情回以戲謔的揚眉:“就這麼好看?”
簾子外傳來陶謙的聲音:“二姑娘,明日我會去東市那邊看看需不需要幫忙修葺房屋的。”
“那就有勞陶掌櫃了。”阿水清清楚楚地看到,寧不羨的語氣雖是帶著笑的,但那張臉上,卻是半分笑意都沒有。
馬車動了。
阿水試探問道:“姑娘?”
“這幾日你找個人。”寧不羨揉了揉額角的穴位,“查檢視這鋪子的原主人是誰,再搞清楚陶謙是怎麼一晚上把它租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