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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蹲了下來,“咱們商量個事情唄?”
寧天彩抖如篩糠:“什……什麼?”
寧不羨拿沾血的劍,在她臉上裝模作樣地比畫:“今天發生的事情呢……你要是說出去了,你說一句,我就在你的臉上劃一刀,你再說一句,我就再劃……”
“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寧不羨憋著笑,將劍收了回去,高深莫測:“嗯,記住你的話。”
寧天彩拼命點頭,生怕她突然反悔。
寧不羨嫌惡地抹了把臉上的血,隨後,將自己的頭髮用力揉亂——
“救命啊——有山匪劫道啦——”
兩個時辰後,京兆府大堂。
寧不羨捂著嘴巴,驚恐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流:“大人……你可一定要為小女還有妹妹做主啊!”
被寧不羨禁止開口說話的寧天彩低著頭跪在一旁,凌亂的衣衫和滿臉的鮮血,成了寧不羨賣慘的最好道具。
京兆尹莫善行正坐明堂,威嚴發問:“堂下女子,有何冤屈?”
在他邊上,錄事們提筆嚴陣以待,只等寧不羨哭訴冤情。
寧不羨整理措辭,先報家門:“家父寧恆,乃是……”
果然,她還沒說完,莫善行就匆匆打斷了她:“你說你們是吏部尚書寧大人之女?”
邊上一位錄事聽到此處忽然頓了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堂下跪著的寧不羨。
此人,正是寧不羨之前相中的崔宜。
崔宜自那日將寧不羨所贈的衣裳借給沈明昭一用後,就一直在後悔。
他心下總覺得自己無意間錯過了些什麼。
直到他聽說尚書府的寧夫人要為家中二女兒同沈明昭說親,他心下便生出一股直覺,這位二姑娘,一定就是給他寫信送東西的人。
崔宜很想去寧府當面對質,但他又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和理由。想問沈明昭,他一介九品下官,平日裡連戶部侍郎的面都見不到。
“二位姑娘……有什麼話慢慢說,先按例報上名姓吧。”聽到二人的身份後,莫善行的態度就變得愈發寬和,他邊說,邊向一旁的小吏使眼色,小吏會意,前往尚書府請人。
寧不羨將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這本來,也就是她的目的。
怎麼?蕭姨娘指使人做下這般好事,想要半點腥臊不沾就脫身?做夢!
她弱弱開口:“小女……小女行二,身旁是我妹妹,行三。”按照大俞律,女子在人前可以不說閨名,只以家中排行相告。
堂上崔宜那邊卻是另一番震動。
原來她就是那位二姑娘!
寧不羨極擅流淚,迎風自然流,無風亦可隨時潸然而下,無需藉助捏大腿、掐胳膊等外力技巧,只要有需要,立馬梨花帶雨、珍珠斷線。
“大人……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山匪,那山匪力大無比,想要強佔我們姐妹,要不是小女警醒,驚惶之下刺了他一劍……我妹妹差點就……差點就……嗚嗚嗚嗚……”說到動情處,她又忍不住哽咽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不忘伸出藏在大袖下的手指,照著寧天彩的大腿擰了一下。
“嗚……”寧天彩原本在邊上被她的演技震得一愣一愣的,猝不及防間被她重手一掐,當即眼眶通紅,嗚咽了一聲,配合著她的話,果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莫善行被她們哭得有些頭疼,畢竟出事的是尚書家的千金,還好沒出大事,不然京郊畢竟算他的管轄區,治安亂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截道官家之女,一旦尚書大人真追究他責任,鬧大聖上面前,他得吃不了兜著走。
“二位姑娘莫哭……”莫善行揉著眉心,“只是本府想問,二位姑娘為何會不帶隨從跑到城郊去?二位駕車的車伕去哪兒了?家中沒有派人跟隨保護二位的安全嗎?”
寧不羨紅著眼眶抬手擦淚,不經意間露出袖口的補丁:“……回大人,小女只是在車上睡了一覺,其餘一概不知。”
“唔。”莫善行沉吟了一聲,沒繼續往下接話。
寧府位於朱雀街西的延壽坊內,而這兩位姑娘遇險的地方,都已經出了光化門了,說是出門買胭脂首飾,按道理過了延壽坊,邊上就是西市,怎麼會走的反方向呢?
更何況,這尚書府家的二姑娘,怎麼衣衫如此破舊,還不如尋常商賈家的女兒,莫不是在家中受了虐待?
寧不羨當下淚流不止,就連莫善行都覺得這姑娘著實有些可憐,正打算出言安慰,之前被派去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