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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之厚在京城貴女中一騎絕塵,有二姑娘跟在她身邊照拂,我十分放心。”
寧不羨被他明晃晃的索求氣笑了:“所以,你就是想白撿一個可以為你生兒育,替你向母親盡孝,幫你同家中親戚周旋的女管家?”
沈明昭點頭:“男子娶夫人,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無恥!”
“二姑娘。”沈明昭被罵,面上表情都沒變一下,“你設計崔宜落水,又賴上本官,難道圖的不是免於被送去行莊休養?嚴格來說,本官算是救了你。”
“被關在莊子上,和被關在你沈家,有何區別?”
“當然。區別在於,被關在莊子上,你到死都別想出去,但如果是在沈家,有一天我覺得你可以離開了,我能放你離開。”
“呵,婚喪嫁娶各憑心意,我憑什麼要受你管控?”
“那二姑娘當初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賴上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沈某願不願意?”沈明昭譏諷道,“你我皆是自私自利之徒,真乃天生一對!”
寧不羨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猛地攥起,沈明昭這種請君入甕的姿態把她激怒了。她覺得老天爺對自己未免太過不公,上輩子屈死在秦朗那個混賬手下也就算了,這輩子又碰上沈明昭這個黑心眼的,真是倒黴死了!
但……如果她此時拒絕了沈明昭,以這人的小心眼程度,一定不介意在她去莊子的路上出把力。
他現在捏著她的死穴,算準了她不可能拒絕他,也不能拒絕他。
這隻該死的貔貅!
“……好啊,郎君。”寧不羨嚥下幾欲噴薄而出的髒話,抬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要不先答應了他,將來研究點什麼慢性毒藥,下到吃的裡,直接給他毒死算了?
“別想著毒死我。”沈明昭含笑看著她的眼睛,“二姑娘放心,但凡家中經你手的吃食,我是一口都不會碰的。”
她冷冷地盯著他許久,似乎是在心內盤算這場交易是否合算。沈明昭也不心急,由著她慢慢斟酌。
半晌,寧不羨身子卸了勁,向後一倒,結果腰背磕在了身後的墊子上,痛得她齜牙咧嘴:“不是吧,沈東家……軟墊裡你不塞棉花也就算了,你塞木頭?要不要這麼節省?!”
“車子不過是個出行時的移動物件,何必鋪張浪費。”
寧不羨覺得自己似乎捏到了他一個死穴,笑吟吟地道:“那糟糕了,東家,你的女管家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所以現在長大了就喜歡鋪張浪費。非金銀珠寶不戴,非綾羅綢緞不穿,非寶鞍香車不坐……東家,你養得起我嗎?”
“當然,明日我便讓人把東西都按照夫人喜好換了。”沈明昭直接換了嘴裡的稱呼,撐著頭,神態輕浮,“夫人還有什麼需求嗎?”
“……暫時沒有了。”這種人真的有資格嘲諷她臉皮厚嗎?
兩人的車馬停在了戶部度支司位於皇城外的飯銀處。
沈明昭先行下車,隨後將手伸到了寧不羨的眼皮子底下:“夫人小心腳下。”
寧不羨眼皮跳了一下。這個人,絕對是在故意揶揄她。
此時天色已全暗,各家百姓閉門造飯,灶間炊煙裊裊升起,然而飯銀處門口仍舊排著官服長龍。這裡是戶部下設的給官員們領取俸祿的地方,此時正值月末,正是發放月俸之時。沿街的小門半開著,從內裡透出昏黃的燭光以及紙頁摩擦的“沙沙”聲,不斷有人進去,然後拎著一個鼓囊囊的袋子,或笑容滿面或憂心忡忡地走出來。
除開東、西市外,沿街並不允許設攤,此時街道昏暗,竟是沒多少人注意到他們的馬車。
寧不羨嘴角勾了一下,就著沈明昭伸出的手便直接跳到了他懷中,還附帶一聲“哎呦”的驚呼。
她聲音不小,這下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全看到了。
沈明昭有些火氣,垂眸用眼神問她,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笑道:“這下,東家即便想反悔,也只能委屈保不羨這輩子榮華富貴了。”
沈明昭牙齒磨了磨,笑眯眯地取出了一個帶紗的斗笠,套在了她的頭上:“夫人貌美,還是少拋頭露面的好,本官會吃醋的。”
他在眾位領餉官員的注視下,攜著寧不羨的手款款進門。
小門內形容逼促,幾個小吏抱著簿冊和銀袋,在屋內來回跑動,忙得滿頭大汗。其中一人最為突出,他的官服與其他小吏明顯不同,不是吏部的,而是京兆府的款式,他正坐在燒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