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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裡,什麼“擊鼓鳴冤”,什麼“蕭姨娘”,什麼“請您去京兆府”……
他在說什麼?夢話嗎?
蕭氏那女人現今不是應該收拾收拾準備被一紙休書遣返回家,或者五花大綁了送去西北老丈人跟前謝罪嗎?
近旁伸過來一雙手,寧夫人捧著他的朝服,“嘩啦”一下抖落開。三品紫服金玉帶,寒門出身的子弟窮極一生都難以企及的位置。
寧夫人溫柔地替他穿戴整理著朝服:“今日趕巧休沐,不必出公務,郎君且放寬心,京兆府的大堂去去就好,料想不是什麼大事。”
寧恆像是終於自夢中被揪回神了,他神情錯愕地望著眼前溫柔賢淑的寧夫人:“青漪,你……”
寧夫人聽到他久違地又喊起自己的閨名,微微一笑,湊到了他耳邊:“青漪已經對郎君仁至義盡啦,你如此對我,我卻仍舊什麼都沒有往外說。”
哦對,才怪。
莫善行蹙眉望著堂下跪著的蕭姨娘:“蕭氏,民告官,妻告夫,皆是大逆不道,何況你只是一介妾室。若為誣告,本官即便是判你流放千里,也是輕的,你真的想好了嗎?”
蕭姨娘點頭,她堅定道:“大人,民婦手中,有那寧尚書停妻再娶的證據。”
“呈上來。”
小吏們將蕭姨娘口中的證據,呈到了莫善行手邊。
一個刻著寧家徽記的錦盒,一封書信。
“這是?”
“錦盒乃寧家送與新婦的定禮,那封書信,是寧恆親筆所寫,上面有提到想與楊氏結親的意願。”
莫善行驗了筆跡:“你可有人證?”
“有,寧尚書想要停妻再娶的物件,楊家姑娘可以證明我的話。”
小吏壓低聲音問:“大人,寧大人還沒到呢?楊氏現在宣還是不宣?”
“宣。”莫善行揉了揉太陽穴。
他的頭開始痛了。
他沒想到,這種“大案”,還真能砸到他頭上。
早年間,他的前任府尹,也就是崔錄事的父親,也辦過這麼一件類似的“大案”。
還是太子的當朝陛下游訪民間之時,看上了縣中一位如花似玉的平民姑娘。姑娘早已許人為妻,然而縣令卻一眼看破了太子的心有所念,大著膽子將姑娘擄了,直接送入了中宮。
姑娘的丈夫不忍此辱,徑直敲了京兆府的登聞鼓,時任京兆尹的崔子恆沒有莫善行的好脾氣和細思量,提著冤報就進了宮。
等到詰問落到頭上,太子一臉茫然的時候,眾人才知道,這是東宮侍從和縣令私下的勾結,太子本人都還不知情。此刻京兆尹拿著訴狀找上門來,太子才知道闖了禍,只得乖乖放人,還被當時的陛下好一通訓斥。
當然了,崔子恆當時英雄是逞得挺開心的,事後太子一登基,不還是把這陳年舊辱給他報了?你看他兒子,現在還就只是一個九品小吏呢。
莫善行其實倒是不怕辦理這間案子,他怕就怕寧恆盛寵正隆,隨便苛責完罰完,到時候官復原職,倒黴的還就是他這個小嘍囉。
他拿徒刑恐嚇蕭姨娘,也是希望她能知難而退,早點撤訴算了。
然而這女人啊,發起瘋來是真的可怕。自己發瘋也就算了,居然把別人家的世家小姐也喊來一起發瘋。
他正感慨,外間傳報,寧恆寧大人來了。
莫善行坐直了身子,心道我的祖宗他可終於到了。
“快請!快請!”
寧恆一身三品紫服,儀態端正地大步跨了進來。
除開在家中陰晴不定、息事寧人的模樣,他在外人跟前,還是很有朝中大員的氣派的。
寧恆袖手立於堂上,當然不用跪,莫善行就自己走下堂來迎他了:“尚書大人怎麼還親自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寧恆冷冷地掃了一眼垂頭跪在地下的蕭姨娘:“本官聽說有人砸登聞鼓狀告本官,故來親自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莫善行見他慍怒,陪著笑臉在下頭和稀泥:“都是家事罷了,想來是其中有什麼誤會,若是沒什麼大事,早早結案,大人好方便回去休息。”
說完,他又轉頭向蕭姨娘:“蕭氏,你仔細想清楚,這可是朝中的吏部尚書,若是你沒什麼大冤楚,早早撤訴,本官念在你初犯,可以免了你的流放之刑。”
“冤楚?”蕭氏眸中含淚,“我無冤楚,但我兒有冤!我兒命喪黃泉之時,他父親猶然在想著如何討好親家女婿,我兒草草下葬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