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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品,那麼走到何處便都是萬人抬舉。”
楊侍御史也在笑,只是眼中有些許不喜。
世家最懂世家之好茶成風,江南之茶自洪州興起前,京城所用茶葉,多出於附近的義陽、紫陽、金州等地——即弘農故地。
世家嫌惡商人,卻一直在暗地裡操持著自家的產業,封邑之外,自然是還有別的累積。不然,這數百年的簪纓世家,難不成全靠朝廷祿米養著?
滿地狼藉中,楊侍御史將一份狀紙推至陶謙跟前,笑道:“陶莊主,畫押之後,浮雲茶莊便可暫為收歸朝廷,而你,隨我們押解回京。”
這沈明昭婆婆媽媽啊糾結這麼久的事情,在他手裡便如此簡單。
官吏不服管教,便施以彈劾。賤民不服管教,自可施以暴力。
就這麼簡單。
陶謙捏著筆,唇角掛著笑,手中的筆,許久未落下。
楊侍御史冷笑道:“陶莊主,垂死掙扎,大可不必。”
說完,他衝兩旁使了個眼色,預備以暴力強行迫使他屈服。
這時,不遠處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女音:“主人不在,諸位大人就這麼把我的茶莊弄成了這副德行,是在欺負我這莊主,只是個弱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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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不羨的頭上仍舊戴著那遮面的斗笠。
她衝著在場眾人,盈盈福身:“浮雲茶莊莊主陶羨,見過眾位大人。”
“陶娘子?”楊侍御史訝然了片刻,轉眸笑看向了陶謙,“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浮雲茶莊……莊主居然是個女子?”
“既然朝堂上可以有女官,那麼民間又為何不可有女商呢?”
“那還請陶娘子摘下面紗。”楊侍御史盯著她的面紗,“我們的寧郎中在朝堂上,可不會戴著面紗上朝。”
毒蛇吐出了它的毒信子。
連沈明昭都察覺到了他的惡意。
“寧郎中是寧郎中。”沈明昭淡淡道,“你總不能要求這天下所有女子都如寧郎中一般吧?”
寧不羨有些好笑。
她不知道沈明昭是不是和她命中相剋,不然怎麼明明是在幫她說話,但話裡話外都是在往她最深惡痛絕的死穴上戳。
“好吧,那摘了吧。”
反正楊況也不認得她。
她微笑著,手指連斗笠帶面紗輕輕揭下,輕得像是拂去明珠上蒙著的那層不相配的葛布。
華光自粗糙的葛線肌理中淡淡浮現。
這兩年在茶莊裡,她養得很不錯。
陶謙告訴她,她必須得獨特,比這洪洲城內所有的姑娘身上都要多一層東西。不一定是美貌或者別的,但至少得一眼就吸引住注目在她身上的人,就像低調的絕世寶劍上隱隱泛出的神光。
歲月沒在她的面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它們都化為撬開蚌殼軟肉後令人驚喜的造物,沉澱進了她的眼中。
於侍郎的眼中閃過驚豔。
能讓一個常年周旋在平康坊內,對女子面相美醜都趨近麻木的人,有此等感受,她覺得自己養得還挺成功。
事實就是這樣。
洪洲城內的男男女女們,一邊鄙夷地喊著她老姑娘,一邊又在她身上挪不開眼睛,一邊覺得她拋頭露面放蕩不堪,一邊又眼饞她一年千兩銀子的進項。
人總是矛盾的。
但楊侍御史可一點都不矛盾。
他在笑,笑意中帶了絲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瞭然。
“陶、娘、子?”他玩味地念出這三個字,“真是太巧了,可本官……似乎見過你。”
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茫然。
陶謙也蹙起了眉,總不能是又一碟烤梨吧?這位二姑娘身上怎麼總有這麼多意料之外的烤梨?
陰冷潮溼的觸感,順著她的脊背,一路爬到了天靈蓋。
“見過?”
除開從來只聞其名而未見過其人的於侍郎外,在場不少人至少都在那裡一刻腦子裡閃過一種可能,但又遮掩住了。
可惜沒用。
他們面前站著的是位侍御史。
沒人比御史更擅長從同僚的言行舉止中,判斷他有沒有私下做些違反朝廷規定的事情了。
“是啊,見過。”楊侍御史笑了,“不過是不是陶娘子就不一定了。本官只是很好奇,陶娘子的面容與我記憶中的那位太過相像,諸位應該……哦,本官似乎知道沈大人為什麼一見陶娘子就失了分寸了……太像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