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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張剛晾乾的宣紙,其上所有一切都從空白開始重新書寫。
她終於有了自己愛吃的東西。
“哇!釀豆腐、鹽酒雞、火腿煨魚膾……是我剛來這裡的時候,你帶我嘗的第一頓好吃的吧。”她笑眯眯地拎著筷子,手上的鐐銬噹啷作響。
“嗯,當時你要扮演陶娘子,長在洪州,總要有幾樣愛吃的洪州菜吧?”
“結果沒想到洪州菜這麼合我的口味。”她笑道,“我不愛吃羶味重的東西,可惜京城內多食羊肉……以前,我還真以為自己對口腹之慾毫無慾望呢。”
陶謙淡淡一笑:“怎麼可能會毫無慾望呢?”
她記得,那時她和陶謙坐在洪州城郊的亭子裡,對,就是她後來約見沈明昭的那個。第一次去那裡,是陶謙帶她去的。
那時她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剛出柵籠的飛鳥,嚮往著遠方的天空,卻又不知自己該飛往何處。
是陶謙,他用手指指著亭外的遠山田野,問她:“想要那些嗎?”
風中送來清新的草木氣息,她含笑點頭:“想啊,怎麼,你要送給我?”
陶謙搖了搖頭:“我?我送不了你什麼。想要什麼,不是應該要自己去拿嗎?”
她點頭:“你說得對。”
他們,拿到了。
“還回來嗎?”陶謙夾起一筷火腿,放入她不方便動手的碗中。
“當然,這可是我的茶莊。”她挑眉,“我願意給你抵罪,那是因為我還有一個可以替換的身份,兩條命掉了一條,下次就能拿你的命充數了,不然你以為什麼?”
“沒什麼,你要是不回來也好,洪洲城裡的生意,這幾年,就多謝二姑娘眷顧了。”
“你做夢!”寧不羨揚眉,“布莊、酒樓的生意可都是我一手做起來的,都在我名下!我以後每半年來查一次賬,你多吞我一個子兒,我就拿官家夫人的身份找茬抄了你的茶莊!”
“好啊。”陶謙淡淡一笑,“那你可千萬別忘,但凡忘了,我可絕對不會補。”
“哼,奸詐!”
“你說的,無奸不商。”
“哼!”
“阿羨。”他忽然開了口。有月光自他的眼底湧動出來,銀冷冷的,卻照得人並不難受,一如那總是掩蓋在月色中,蒙著夜霧般看不清的瞳孔。
寧不羨捏著筷子的手僵了一下:“嗯?”
他見她那副緊張的神色,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笑。
他知道,她在擔憂什麼。
有些事情雖然從未出口,但敏銳如她,未必沒有察覺。
只是她從不點破,那麼,他也就沒有再開口的必要。
不會有回應的話,從來就不應該說出口。
他們是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所以,有些事情,也許,早在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陶謙陪著她,用完了在浮雲茶莊內的最後一頓飯。
“浮雲茶莊永遠是你的家,你也……永遠是我的小妹。”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來,如第一次相遇時那般對她躬身。
“二姑娘,一路順風。”
次日,幾駕馬車自浮雲茶莊出發回京,洪州府派出府兵,與兩位西北軍將領一併護送幾人回京。
車馬離開洪州,進入江南西道湖州境內時,車隊於郊野休整。
深夜,押解女囚陶氏的馬車無故失火,而此時看守她的洪州府兵們正值輪換,不在車旁。待歸來之時,車內早已火勢熊熊,難以靠近,大火燒著草甸,險些引發一場山林大火。耗時近一個時辰,大火才被完全撲滅,未釀成大禍。
然而,被鎖車內的女囚因手腕被鐵鏈繫於車座上,無法逃脫,不幸獲難,在大火被撲滅後,只留下了一具燒焦的殘屍。
據換班回來的洪州府兵報,他們回來時,只有楊侍御史說聽到了瓦缸或甕罐碎裂的聲響出馬車檢視,一個人清醒地在馬車旁站著,其餘大人們均在夢中,尚未被驚醒。
而馬車內本不該有火源,卻最終落下了一枚自京城而來的火摺子,以及縈繞著焦臭味的烈酒煞氣。
這場無故失火案,以楊況有重大放火殺人嫌疑落下帷幕。聖上雖未大肆追究,但朝中卻由此傳出楊家與敬王一黨的流言,畢竟,幾年前,楊家就曾屬意過敬王妃一位。
至於敬王殿下,他不知從何處聞得風聲,早在西北軍堵住府門前,便拋下家眷一人偷偷出逃,目前不知所蹤。故而敬王府內最終落網的,只有敬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