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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發難,讓王女官責罰她,一邊慌亂地用手絹擦拭著那明顯汙做一團的名貴袍子,一邊眼淚撲稜稜地往下掉。
這時上方傳來一聲無奈又好笑的少年聲音:“明明是你潑的我,怎麼你倒哭成了這樣?”
她抽噎著抬起頭,淚光盈盈中現出了一張如玉般的少年面龐。
那時秦朗已經十四歲了,翩翩少年的風姿初現,就連宴會上,也有不少王公家的郡主、縣主們,隔著桌條、人群,在用餘光偷覷他。
秦朗彎下腰來,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一面給她擦,一面輕聲細語地哄,等到她淚水乾透,他那袍子已算是徹底救不得了。
一方帕,一場淚,至此,令寧雲裳彌足深陷。
如今她也說不清自己最初的心動,究竟是對秦朗的,還是對那個恍惚間能逃離後宮高牆的機會的。
她只記得自己最初下定決心要拒絕選秀,是因為秦朗。
他站在那株宮柳下,手裡捏著當初為她擦淚的那方繡帕,問她:“寧……寧姑娘,我……你要不要嫁給我,做未來國公府的女主人?”
寧雲裳不想做什麼國公府的女主人,但她大概是喜歡眼前緊張詢問她意見的少年的。
她在宮中看過太多類似垂憐,但實則沒有選擇的事情了。
聖上擇妃,是垂青,是嬪妃要跪在他腳邊,毫無預兆地等待天恩的沐浴或責罰。
今日欣喜便是晴,明日不喜便是雨雪風霜,便是萬劫不復。
沒有人問她們願不願意。
在這慘烈的比照下,寧雲裳拼命地抓住了這唯一的稻草。
一直到那個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何處,她該怎麼去逃。
直到,皇后娘娘誇讚了她的書法,她梳理的賬目,說王女官後繼有人。
她忽然明白過來,自己應當往哪裡去了。
無論最初是因為什麼,她才選擇的秦朗,她都下定了決心,絕不違背。
……
“是因為他才有了今天的寧雲裳,寧郎中。”寧雲裳對葉錚搖了搖頭,眼中有淚光在盈動,“如果沒有秦朗,我或許就和如今的天彩那樣,在後宮中,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嬪妃,成為聖上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寧雲裳不能背棄秦朗,我心內再埋怨他,再為難,都不能。”
是啊,寧天彩就是這般。
寧天彩入宮前她受許姨娘所託,教過她一段時間的宮中禮儀。
天彩似乎覺得自己未來要做妃子了,每日都高高興興的,暢想著未來的榮華富貴。
她興奮地詢問寧雲裳宮中的生活:“妃嬪們的生活是不是每日都很清閒,只要聊天喝茶,然後等著聖上寵幸就好了。”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聊天喝茶笑呵呵的她見過,一言不合打入冷宮發了瘋的她也見過。
“……是。”她最終只能安慰道。
“那可太好了呀!”寧天彩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是不是每一個姑娘最開始踏入那個地方的時候,想法都只有那麼簡單的呢?
寧雲裳不由得想著。
所以,她要感謝秦朗。
感謝他,最初將她從那般迷惘之中,拉了出來。
“不。”葉錚忽然開了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寧雲裳一愣:“什麼?”
“不是他。”葉錚定定道,“是因為你自己才有了今日的你,不是他。”
黃金牢籠
寧雲裳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小葉大人還是和當初在西北的時候一樣。”
葉錚垂下了頭,沒有注意到她柔和下來的眼神。
“我帶你去見尚書大人吧。”
“……好。”
寧雲裳將葉錚帶到屋子門口後,給小吏通報了一聲,就回倉部去忙了。
過了正午,日頭漸西,她估摸著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經快到點卯的時間了,她匆匆地整理好桌上剩下的文書,站起身來。
前幾日,秦朗與她說,老國公夫人許久未見她,在府內設了家宴,請她過去。
她不敢怠慢,讓長輩等她,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立刻著手起身前往。
正逢小吏送文書過來,與她在門口相撞:“寧郎中,今日就走了?”
“你暫放我桌上,明日來看。”
“是。”小吏聽了吩咐,又轉身出聲叫住他,“有位校尉大人在門口等您。”
葉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