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使河東?(第1/2 頁)
吳希始終對啟用民兵心懷疑慮。
宋代軍備到此時的熙寧年間,募兵制之下,禁軍和地方上的廂軍固然是戰力漸漸傾頹。
但想要透過保甲法將農民轉化為預備役計程車卒,他卻也是十分不看好的。
“官家,前漢之時,之所以能夠讓百姓戰時為兵、平時為民,其關竅在於百姓可以透過戰爭獲取進身之階。故而自然是聞戰而喜,平日裡也願意接受訓練為戰爭做準備。而我朝一向壓抑武人掌權,百姓無法透過戰爭獲取名位,保甲民兵自然不可能真的代替正軍充作戰力。”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沒有利益,又憑什麼讓百姓們拋卻自家農活,轉而去為了趙家人賣命呢?
“吳氏子此言謬矣。官家,臣在江寧之時,曾見過廣勇軍、虎翼軍操演,這些所謂的正軍又哪裡有什麼戰力可言呢?而保甲之下,各路、各州遴選最佳者充為戰力,則即便是民兵也能夠比正軍為強。”
頓了頓,他接著道:“而且現如今的募軍多是遊手好閒之徒,而農民都是淳樸而氣力強盛者,且相較於遊手好閒更能夠做到令行禁止。所以臣以為,保甲並非絕對不能作為正軍,只看官府如何去遴選、訓練他們罷了。”
一旁的文彥博卻有不同意見:“太祖征伐天下的時候,可是沒有用過農民為兵的。”
王安石繼續反駁道:“太祖征伐天下之時,天下大勢是五代紛爭不停,百姓們窮苦得不行,自然不適合從軍。而且當時公侯將相多自軍中起,就像吳冀之所說,天下豪傑見軍中有利可圖,當然願意從軍。如今豪傑見軍中無力,大多都去讀書參與科舉了。因此應募從軍之人,當然是遊手好閒者居多。”
聽了一陣子的官家適時開了口:“好了,民兵能夠充作正軍之事,且先待保甲施行數年,觀其成效再論,正軍數年內也不能盡數廢除。卿等且先議一議河東保甲事如何?”
吳希這時總算重新獲得了開口的機會,當先言道:“依臣既往所知,河東現已行有民兵之制,稱為義勇、強壯,對否?”
保甲法作為一項頗為成熟的制度,自然不是憑空產生的。
其實,在宋代邊疆左近的區域,早先便已有過許多民兵制度的嘗試,以應對遼國方向的小範圍襲擾。
在河東,便有名為“義勇”和“強壯”的民兵制度,而且已經實行有些年頭了。
“不錯,吳卿倒是確是知道的不少。目前欲行河東保甲,便想借原有的義勇、強壯為名,三丁為義勇、兩丁為強壯,不另外改成保甲的名字。”官家解釋道。
王安石聞言卻是有些詫異:“官家,這並非是王安禮所奏之法吧?為何還要沿用義勇、強壯之名?”
“從具體規定細則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仍然將保丁叫做義勇、強壯罷了,百姓們早已習慣了義勇強壯制度,若非更名恐怕又會導致民眾不安了。”
聽到這裡,吳希卻是有了別樣見解:“官家,且容臣一言。據臣所知,原行於河東的義勇、強壯制度,所充任者都是貧下戶等之人吧?”
宋代將人戶分為五等,自第一等至第五等,貧富次第而降,所謂貧下戶等自然是指第四、第五等戶了。
王安石從旁解釋道:“不錯,義勇者若非是隻有單丁的人家,一般終年在役不進行輪換。而強壯都是第五等戶來做,且他們所用的弓箭都需要自行購買。”
吳希點了點頭,接著道:“若是這般,則臣以為河東應苦義勇、強壯久矣,一定要推行保甲的話,則仍是以正式更名為佳。”
官家沉吟片刻,卻有些猶豫道:“可是河東百姓不瞭解什麼是保甲,會不會有所恐懼,以為朝廷要進一步加重盤剝?”
吳希聞言卻是笑道:“恕臣直言,無論是否更名,百姓在最初都會覺得朝廷是在加重盤剝。而要解決這個問題,則只能是督促地方官府好生布告,並且要嚴厲申明,行保甲不周者立行懲戒,才能保證制度安民而不害民。”
官家有些沉默:“吳卿,你之前的《維新策》中明確說新法的名聲漸漸不好,大多都是地方官吏行事出了問題。這我是知道的,因此才從中央紛紛派出許多察訪使,以體量民情。可使者紛紛派出,為什麼總還是無法解決問題呢?”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吳希有些無力回答,畢竟在這個通訊過度落後的時代,僅靠人力察訪是不能有效監督地方官吏的。
不過官家既然問到了這裡,他也不能不作回答,只得勉力來言。
“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