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死一俘(第1/2 頁)

卻說在郭逵來到之前，吳希已然將局面完全掌控了下來。

其實在其人的一聲聲喝問，唬得對面絕大多數士卒紛紛棄了刀兵之後，此間事大抵上便算是定下來了。

不過正當此時，李立這廝卻像是猛然驚醒過來一般，提著手中長刀便厲聲呵斥起周遭士卒，大罵他們不顧往日恩義，此刻棄了他們弟兄的性命。

氣急敗壞之下，其人甚至舉起長刀，便要往一旁已是手無寸鐵計程車卒身上去砍。

但也就是其人又要暴起傷人的時候，李言卻是終於長嘆一聲，起身牢牢攔住了自家陷於暴怒之中的堂弟。

“罷了，莫要再犯渾了，這些弟兄都是護我們到最後的人，咱們既要死了，何必不給人家一下好下場？”

“大兄！我死則死矣，你可是良定公獨子啊，咱們好歹聚起一些人馬，試一試從北面或是西面突圍了吧！”

李立哽咽開口，旋即便是涕泗橫流，聞其聲倒不免讓人覺得，這兩兄弟端的是十分可憐。

可是他們的可憐尚能為人所知，死去的於家老夫婦兩個，以及陳老三那個敦厚漢子，他們的可憐又有誰人會記得呢？

吳希此時已然下了戰馬，在左右扈從的保護下來到切近，心中卻是不由得一陣感慨。

聽到陣陣腳步聲來到切近，李立猛然轉過身來，卻是將手中長刀直直指向吳希，聲音猶如無間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吳希！我兄長世代忠良，你就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嗎？！”

吳希實在沒半點心思再與對方講什麼道理，只是漫不經心地向對方點了點頭，便揮了揮右手命令左右，趕緊上前控制下殘存的少量叛賊。

即便已經沒有半點脫困的希望，李立和他們兄弟最後的幾名死忠，仍舊擎舉起刀劍做出了抵抗姿態，只是顫抖的右手似乎正出賣著他們的真實情緒。

“且都放下刀兵吧，爾等普通士卒，或許尚能在今日事中逃一個活命，沒必要為俺殉葬的。”李言有氣無力地開口來勸。

聽聞這話，那幾名士卒終於如蒙大赦，趕緊丟掉手中似乎有些燙手的鋼刀，一個個跪伏在地，不敢再有絲毫多餘動作。

李言復又看向那名指揮使，卻是慘然一笑：“老周啊，倒是連累你了，黃泉路上得給俺做個伴。”

若是捱到此時才願意放下兵刃的，普通士卒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身為堂堂指揮使，這個老周卻是決計沒有免死的道理了。

“無所謂了，我自是受了都監的恩遇，此時正是償還的時候。”這老周勉力來笑，手中兵刃卻也不自覺衰落於地。

李立左右看看，終究是長嘆一聲，似乎明白了今日事再無轉圜餘地。

“大兄，終歸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小時候窮苦慣了，也不至於做了官便大肆斂財，更不至於終究連累了大兄。且容弟先為大兄往陰曹探一探路，我兄可緩緩而行。”

此話一出，眾人便曉得此人有了主動尋死之意。

李言雖說有些心痛，卻也知道此刻攔下來也沒有用，便也就聽之任之了。

吳希雖有心暫留其人活口，待問清楚其人犯罪事實之後，再行雷霆之罰卻終究是鞭長莫及。

只見那李立橫起長刀架到頷下，卻在刃口的冰涼觸感中微微遲疑起來。

待等其人狠狠心猛然抽動刀刃，卻又因為身子本能想躲，到底沒能整個將哽嗓咽喉徹底劃破。

不過其人撲倒在地之後，卻是連哀嚎都發不出了，張了張嘴也只是往出吐血而已。

吳希曉得對方這一刀是避開了大動脈，卻整個劃開了氣管，如此一來其人自是痛苦萬分，卻一時片刻無法終結生命。

終究要等著失血夠多，或是因為呼吸不能活活憋死才行了。

“倒也算惡有惡報，臨了臨了給自己選了個最痛苦的死法。”吳希心中不免覺得嘲諷十足。

就在李立選擇自刎的時候，吳希身側計程車卒們，早已如狼似虎撲向前去，片刻時間便控制了李言等人。

以至於李立猶自掙扎，卻是都沒有人能給其人一個痛快。

李言見到此幕自然是肝膽俱裂，連忙哀求地看向吳希，似乎想求對方給自家堂弟一個痛快。

而吳希到底沒有看別人掙扎死亡的惡趣味，眼見著對方這番苦痛也受得差不多了，便向一旁的郭忠諫點了點頭。

郭忠諫自是心領神會，幾步走上前去，手執鋼刀乾脆剁下了對方頭顱。

倒也算給了其人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