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戰自潰(第1/2 頁)

進入營門之後，吳希本計劃著驅使幾名看門老卒在前，替他將營中巡視的兵馬擋過去，等見著正主李言、李立兄弟之後，再伺機行事。

不過待到進了營中，卻發現周遭亂哄哄一片，根本沒有什麼巡視營中的兵馬。

吳希當即恍然，倒也並不意外。

畢竟看守營門這般重要的事情，李言都能委託給一些老弱之輩來做，足見其人手頭委實沒有什麼能用的人馬，營中防備自然更加粗疏。

於是吳希乾脆咬了咬牙，決定亮明身份，嘗試著就地奪取這處大營的控制權。

“諸位，本官乃是官家欽差河東路察訪使判官吳希，現有御賜銀牌在此，為趙氏者且隨我平定叛亂，事後官家定當計功有賞！”

如是喊了三聲，便驚動了靠近營門這邊，十數個營帳的軍卒齊齊來看。

李言那邊發放賞賜，自然不可能，也不敢真的將所有軍卒集中起來，只是叫了都頭以上的軍官，約略百人上下去領取而已。

不過也正是因為都頭以上的軍官都不在，因此這些軍卒們聽了吳希的話，卻也都不能有所決斷，一個二個猶疑起來，似乎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這是，一旁的郭忠諫卻是越眾而出，摘下頭盔對眾人言道：“諸位弟兄可認得在下嗎？”

郭忠諫日常便多有隨父親巡查各處軍營的經歷，此刻倒也真有數人將之認了出來，一個個高呼起“郭小太尉”。

“諸位弟兄，你們可千萬不要被李言那賊廝騙了啊，他這次給你們發賞賜說要平叛，實際上正是自己想要擁兵作亂。”

說著，其人伸手指向吳希：“諸位且看一看，這位便是李言那賊廝所謂的叛賊。想人家堂堂紅袍大員，在官家那裡掛著號的，到底有什麼理由要叛亂呢？”

吳希配合地將自家盔甲之下的紅袍一角拽出，展示給周遭軍卒們看了個清楚。

這一下子軍營中更是熱鬧起來，這個說“郭小太尉不會騙俺們”，那個說“人家紅袍子穿在身上不可能作亂”。

他也說“李言的說法根本站不住腳”，他也道“咱們都是正經的官家禁衛自然要聽拿銀牌的”。

不過倒也有許多人悄悄自一旁溜走，往中軍大帳那邊給李言報信去了。

這也並不難以理解，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高瞻遠矚，總有人要被眼前的蠅頭小利迷惑雙眼的。

吳希也無暇去管他們，只是帶頭撤下左臂臂甲，高呼道：“為趙氏者左袒，誅殺逆賊！”

“為劉氏者左袒”這句話，早已隨著戲曲之類的傳播媒介廣為人知了。

此刻陡然聽到有人高呼“為趙氏者左袒”，周遭許多軍卒全都有些恍然感覺，似乎他們在戲曲中耳濡目染接受的教育，也在在這一刻形成了閉環。

先是吳希帶來的郭逵親軍紛紛仿效，復又引得周遭多是熱血上湧的軍卒跟隨，進而形成了一股近乎實質化的壓力壓向眾人，逼得所有人都不得不在“趙氏”和“叛逆”中做一個選擇。

吳希也只能感嘆於，這種頗顯古老的敵我區分方式，在這個時代竟也能起到這般重要的作用。

不過在熱血湧上頭腦之後，他還是強自按下了自己激動的心情，連忙傳令要求己方人等不許胡亂造成殺傷，對不願參與平叛的力求驅逐而非殺戮。

畢竟如果一旦見了血，激發出對面軍卒們的血性了，事情反而會更加複雜起來。

隨著吳希命令傳下，赤裸著右臂的軍卒們，紛紛自覺跟隨在吳希這隊騎兵身後，一邊緩慢行進著一邊整理隊伍，沿途還不斷高呼著“為趙氏者左袒”。

令人不免感到意外的是，這些失去了都頭以上軍官指揮的軍卒們，硬生生靠著既往軍事訓練催生出來的軍事素養，在什長、伍長等等基層軍官的組織下，完成了頗具陣勢的行進軍陣排列。

隨著吳希領頭不斷向中軍大帳方向接近，跟隨在吳希身後的人馬竟是越發壯大，最後硬是生生湊出了大幾百人的規模。

不過吳希此番迅速掌控局面的程序，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畢竟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李言、李立那邊也不可能沒有半分察覺，察覺了也不可能不做半點反應。

吳希等人從城內往北大營而來，自是從南門而入，李言等人察覺到營中異常之後，也即刻命令大帳中的指揮使副、都頭們各歸本帳整兵。

這樣的舉動也顯示出了李言此人政治上的幼稚，本營總計十八位指揮使副、四十五位都頭，即便其中不乏貪財之徒、愚蠢之輩，又豈能保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