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大明朝自毀長城——戚家軍(三)(第1/2 頁)
“吾昔寓居洛陽,朝求僧餐,暮宿破窖,思衣不可遮其體,思食不可濟其飢,上人憎,下人厭,人道我賤,非我不棄也。今居朝堂,官至極品,位置三公,身雖鞠躬於一人之下,而列職於千萬人之上,有撻百僚之杖,有斬鄙吝之劍,思衣而有羅錦千箱,思食而有珍饈百味,出則壯士執鞭,入則佳人捧觴,上人寵,下人擁。人道我貴,非我之能也,此乃時也、運也、命也。嗟呼!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迴圈,週而復始焉。”
鄧駒從書裡抬起頭來,看著躺在椅子上睡著了的李如松,他起身把搭在李如松在肚子上的重裘大衣,給往上拉到脖子處。
溫暖的太陽照在二人的身上,書房裡點的檀香緩緩的飄向二人待的院子裡。鄧駒自從來到李如松身邊天天過的都是這種與書為友的日子,時間久了他已經被養的紅潤起來。鄧駒被太陽曬得口乾舌燥本欲起身去喝口茶,沒有想到李如松突然說話。
“你說,這篇文章是呂蒙正寫的嗎?”
鄧駒坐在小板凳上回答說:“應該不是。”
“為何?”
“呂蒙正雖中間罷過相,然則誰人不知他……”鄧駒頓了一頓,思考一下接著說下去,“他在朝廷中有同鄉,來到地方,那些小官自然不敢怠慢了呂蒙正。往來無白丁,他自然不會因為外放而去寫這滿篇都是釋道思想文章。”
“那你覺得這是誰寫的?”
“應該是本朝的窮酸秀才,在多次不得志後寫的。寫出的文章害怕無人看,就假借是古代卿相之手。”
“你剛才起身是不是要喝水?”
“是。”
“罷了。”李如松突然拿掉披在身體上的重裘,從躺椅上站起說:“你去拿點柿子給我吃,這天氣太乾燥了。”
“是。”
鄧駒說完就一路小跑出去。
李如松坐在厚厚的錦華繡墊上,拿起放在石桌上竹籃裡一個紅彤彤的柿子,剝開一個小口中就絲滑的吸溜進嘴裡。
吃完後他站起身,拿起鄧駒倒好的茶水就往嘴裡倒去。
咕嚕咕嚕幾聲後,他氣沉丹田用力一吐,口中的茶水就全部被吐到了小竹林裡。
鄧駒把手帕遞給李如柏,李如松擦擦嘴,一屁股又坐在墊子上。
“這李老二,以前在京城裡天天和我說,不想當官了,一輩子就這樣了。萬歲爺賞給他一個貴州總兵,一溜煙就跑了。”說著他伸了懶腰,“你小子從朝鮮回來後,我天天躺著聽你念書,骨頭都躺壞了。李老二不陪我打獵,你陪我,把李平胡給我找的家丁都給我叫過來陪我。”
鄧駒聽見大公子要去打獵,還要叫高和平等人,立刻面露難色。高和平等人在來到這裡後都被暫時編入了京營,幾天前鄧駒去找過高和平,鄧駒發現高和平等人帶著京營裡的軍戶和大公子的家丁在馬不停蹄的給王公貴族修房子,現在把他們叫過來完全是無稽之談。
“老爺,他們都在給那張國公修房子。”鄧駒低著頭顫顫巍巍的回答。
“什麼?”李如松立刻從板凳上竄起來,氣的臉色發紅,“我的人,給他修房子?老子的兵是用來打仗的,不是京營修房子的!”
李如松雙手叉腰,快速的走著,他喃喃自語:“不行,我好不容易拉著老臉求平胡哥給我點家丁,不能這樣了,在這樣下去,我就成了沒有家丁的總兵了,這怎麼行?不行!我馬上去問問我爹他知不知道邊關裡有沒有空缺的總兵,沒有總兵副總兵都行。可惡,我爹現在動不動就鑽到大山裡,他知道什麼,算了。”
“鄧駒!”他大吼一聲。
“我在。”鄧駒小跑的李如松身邊。
“帶些許酒路上喝,我們去老三的莊園裡打獵。”
“是!”
相比較於書房的靜雅,李成梁休息的房間裡要粗獷許多。
李成梁半躺在溫暖的大炕上,身體上蓋著花裡胡哨的厚被子,手裡拿著菸袋有一口無一口的抽著。
“老爺,大公子帶著幾牛皮袋熱酒往東城門方向去了。”一個年級大的僕人小心翼翼的站在門房處稟報。
“帶人了嗎?”李成梁看著窗外跨大門而入李如樟和他的家丁。
“就帶了一個家丁。”老僕人回答。
“現在邊關可不太平,要是敵虜入關……嗨,我糊塗了,估計這狗崽子就是去打獵了。”
李成梁說罷從被窩裡出來,那老僕人看見就立刻找衣服給李成梁穿上。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