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殘吏放手(第1/2 頁)
中元二年十二月甲寅,明帝發詔書曰:“方春戒節,人以耕桑......邪佞未去,權門請託,殘吏放手,百姓愁怨,情無告訴。有司明奏罪名,並正舉者。又郡縣每因徵發,輕為奸利,詭責羸弱,先急下貧。其務在均平,無令枉刻。”
李賢注引《漢官儀》稱之為“務實校試以職”“吏職滿歲,宰府州郡乃得辟舉”,即在第一線崗位上實踐滿一年才可以向上級推舉。
這種對於德行人品和工作能力確定考察時限的要求,也有積極的意義。
而漢代的經學由家派來體現。
《春秋》分《穀梁》、《左傳》、《公羊》,各派都有一定師承關係。
由此衍生出一道士人—官僚—地主三者反覆迴圈計程車族圈子,而朝廷立的經博士以家學為準,在各派相傳中.如西漢時期的派別幾乎完全變為私家之學,父子相傳。
他們藉助經學又通向仕途,做了官又擴大家產,形成了一個詭異的迴圈。
他們不需要有什麼學識,能力,甚至連家門都不用出,就憑一部春秋,就可以吃上數世!
皇帝對天下的第二道詔書,正是當年明帝指出選官中存在嚴重問題的詔書。
明帝要求各部門“明奏罪名”,予以懲處,重申“舉者”也必須同樣嚴厲責罰。
所謂“並正舉者”,唐時章懷太子註釋為“舉非其人,並正舉主之罪”。
同時,明帝明確規定,對於選官程式中發現的“舉非其人”的問題,“舉者”必須承擔責任,已成為漢制。
皇帝幾乎不用擔負任何的風險,就能直接將收益做到最大化,這是真正的祖宗制度,即便是盧植等人,也只能俯首聽詔命,然後下發天下。
當然,政治的博弈在這一刻也同時到達了頂峰。
正如皇帝所預料的一樣,袁氏的門生故吏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便上表了反對的意見。
當然,他們在朝中的反對意見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因此招致了皇帝的不滿。
皇帝沒有直接針對他們,反而令人收集了靈帝時期的童謠。
‘舉秀才,不知書。
察孝廉,父別居。
寒素清白濁如泥,
高第良將怯如雞。’
‘梁下有懸鼓,我欲擊之丞卿怒。’
‘灶下養,中郎將。爛羊胃,騎都尉。爛羊頭,關內侯’
這首首童謠幾乎如一道道巴掌一般,將這群‘高第’打的暈頭轉向!
皇帝於是跟著下了另外道詔書,凡天下徵入公車者,都國徵三署郎者,悉入地方為官,吏職滿歲,宰府州郡乃得辟舉!
皇帝又指出了章帝時期的選官標準,一是德行,志節清白,二是明經,能任博士;三是明曉法律,四是剛毅多略......這才足以任三輔令。
而,三署中的各種郎官,又成了達官貴人子弟進階入仕的敲門磚,當時稱呼為“三署郎”,進了這個團隊,就有了飛黃騰達的機會了。
大漢的高官長期居住在雒陽一地,即使可以推薦賢良,也只有本地人一個選項,他們只能從三署郎中間去挑選;因為高官、外戚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舉薦賢良早就成了一塊遮羞布,本質上,他們都會互相舉薦利益關聯的家族子弟。
所以,“三署郎”成了紈絝子弟的“升官待定俱樂部”。
當初,正直的官員如黨人表率的陳蕃、五官中郎將黃琬,他們兩人試圖改變這種歪風邪氣,結果,高官們們不樂意了,他們聯合起來,把陳蕃、黃琬給整下臺了。
黃琬因此也喜提黨錮政策搶先版。
作為權貴家族聯絡鏈中的一環,三署郎官向來為朝廷幹部儲備機構,按規矩,他們只需熬上兩年資歷,就可以外放州郡磨一磨資歷,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也只是時間問題,同樣,他們登上高位之後,也會反過來提攜其他人,當然了,只限權貴。
如此一代一代的勾連,逐漸形成了一個以地域、血緣、師承為紐帶計程車族圈子。
這個圈子的裡面,最為著名的就是弘農楊氏與汝南袁氏這兩個一手壟斷了東漢中後期天團大戰的人才資源,其後一檔的就是馬氏。
馬氏出身顯貴,馬援馬伏波自不必多說,馬融,已經是天下大儒,和袁隗結為姻親的那個,袁隗得叫馬融一聲岳父。
馬融的孫子叫馬日磾,他這一生乾的大事就多了,先和楊賜等人正訂校勘六經,又和盧植蔡邕等人續寫了漢記,雖然因為靈帝的原因沒有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