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陰謀詭譎(第1/2 頁)
道德經曰: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
光熹元年正月二十三
詔曰:其赦天下,惟用刑戮深刻,獄多冤人,自今已後,有犯者,將正厥辜。
如例,群臣請立皇后。
留中。
以皇帝如今的威權,私德,很難有人逼迫他什麼,更不提立皇后這樣的大事了,放在朝會上吵上四五天都結束不了的鬧劇。
“臣尚書令顒,昧死進言。”
查閱著奏疏的皇帝望向何顒,皺了皺眉:“可。”
“以故典軍校尉,領司隸校尉曹操中平五年謀大逆陳疏事:”
皇帝聞言心頭一驚。
關於曹操,皇帝一直選擇的方法都是冷處理,就是為了讓這群人忽略掉這個人,沒想到何顒拿權之後還是第一把火就燒到了他。
無奈,皇帝放下奏疏:“可。”
何顒義正詞嚴的捧著奏疏,大拜之後,再說道:“中平五年七月,時議郎曹操與王芬謀廢立......”
廢立誰?
當然是孝靈皇帝。
皇帝揉了揉聚的有些疼痛的眉頭,讓謁者拿過奏疏,放在面前沒有檢視。
查閱過曹操生平的皇帝早就知道這件事,所以即便曹操早就有過外任地方考察的經歷,皇帝也沒有直接將他抬進朝堂,而是就任他的老本行,司隸校尉。
而這裡面,其實也沒那麼簡單,這裡面牽涉了孝靈皇帝時期一樁舊事,也是曹操的政治汙點。
先從王芬密謀說起,此次叛亂事件,牽涉人物眾多,並造成了廣泛的政治影響,如曹操、許攸、華歆、陶丘洪等人均牽涉其中,甚至連劉備也受到了事件波及,並最終改變了東漢的歷史程序。
王芬出任冀州牧,事在中平元年。
是年黃巾興起,冀州又是黃巾之亂的重災區,因此王芬出鎮,幕後的深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以當時朝局而論,清流君子出鎮叛亂地區,不見得是好事,以此論之,王芬出鎮冀州,未必出自靈帝的善意(注1)。
而王芬在冀州的治理成果可想而知也並不理想。中平五年,王芬託言黑山軍攻城略地,想趁靈帝巡幸冀州河間國的機會,將其廢黜。(注2)
王芬起兵前夜,曾聯絡諸多名士,其中包括曹操、周旌、許攸、陳逸、華歆、襄楷與陶丘洪。
襄楷是個術士,“好學博古,善天文陰陽之術”,術士是一個特殊的身份符號。改朝換代時,精通陰陽之說的術士,往往充當“天命的傳達者”。
造反這種事,有個官方背書的也不奇怪。
華歆與陶丘洪、襄楷三人有“鄉黨”之親,王芬怎麼聯絡的他們不必多說。
華歆拒絕與否僅憑今日廟堂三言兩語也難以斷定,因此何顒也沒有第一時間逮捕這一干人等。
周旌是豫州沛國人,與曹操為“鄉黨”,王芬能找上曹操,周旌想來是出了力氣的。
南陽許攸,汝南陳逸,不必多說,陳逸與許攸,都與袁紹脫離不了干係,可想,這其中最關鍵的核心還是沒能繞開袁紹。
當時皇帝的身體已經出了問題了,朝廷有心無力,且有廷尉暗中出力,最後,除了王芬自殺之外,曹操、華歆、許攸這些名士豪傑,完全未受影響,仕宦如故。
像襄楷這種妖言惑眾的術士,事後竟然還被朝廷徵召為博士。
“臣尚書令顒,請誅曹操,襄楷,華歆等一干人等。”
何顒盯著皇帝,目光灼灼。
他相信皇帝,在誅袁的選擇上,放棄一個立場不明的司隸校尉不過只是皇帝的隨手勾決罷了,即便他有功於皇帝,也不值一提,在這一點上,他以為,他與皇帝的立場其實是一樣的。
皇帝拿著奏疏想開口,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這一筆下去,曹操必死,劉備也得死,造成的巨浪可以把北方從幽州到冀州地區絕大部分郡縣官吏統統掀翻。
最關鍵的是,現在的朝廷是有這個實力的。
鑑於影響,皇帝選擇謹慎一些的傾向,直接打回了這道奏疏,道:“朕初踐祚,大索牢獄,實為不詳,且依先帝處置如故。”
皇帝想了想,道:“以軍功任官者,皆如故,不得以謀逆任免,冀州附漢家平定張純者,依軍功擢郡縣尉。”
這就是在為漢靈帝最後一次的冀州清洗做補丁了。
何顒失望的低下頭,暗自思忱皇帝的真實態度,這裡面,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