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河東吏治(第1/2 頁)
“我梁伯夏,教我上殿為天子。”——後漢書·志五行
讖緯之說,自董仲舒始,至今日仍舊綿延不絕,人們總會將天象與皇帝百官聯絡在一起,即便這事與天子百官毛關係都沒有。
中平元年六月,雒陽男子劉倉居上西門外,妻生男,兩頭共身,不詳。
靈帝時,江夏黃氏之母,浴而化為黿,入於深淵,其後時出見,初浴簪一銀釵,及見,猶在其首,等等等等......
自天子即位以來,蔓延雒陽的疫病消失,八月,太白犯心前星,戊辰犯心中大星。其日未冥四刻,朝中太史摳了一天腦袋也沒想到這兵禍會出自哪裡。
皇帝個人對於這種狀態是極其反感的。
皇帝兩位先輩的諡號,有一半功勞也是被天災所拖累了。
桓帝在位時期,天象大約是三十八次,到了靈帝,天象示警不斷,也有二十餘次。
至於自然地理方面的災害,更是不計其數,正如昨歲一場大雨,孝靈皇帝的梓宮停在宮廷的時間都超過了八十天,若非皇帝先下手一步,孝靈皇帝下葬的時候,何進的人頭也該在宮門掛著了。
但,如今讖緯天命的說法又不得不加在皇帝身上,否則劉氏天命喪盡,群雄不服,難免生出異心。
宮廷裡,因為孝靈皇帝好胡服、胡床、胡坐、胡飯、胡舞等,京都貴戚皆競為之,嘉德殿裡如今也引入了許多同樣式的傢俱,看著順眼多了。
皇帝也終於不用天天吃那些麥飯,吃飯都得跪坐著了。
總的來說,光熹元年算是格外寧靜的一年,天災不重,下無人禍,而今的吏治在皇帝的平衡下也歸於平靜,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
河東
建寧四年,河東地裂十二處,裂合長十里百七十步,廣者三十餘步,深不見底!
這些裂隙的存在,需要成百上千年的時間去抹平,因為從宗周到漢以來,過於頻繁、嚴重的自然災害,以及人們無度的破壞了森林、草原等植被,造成大量水土流失,導致生態環境惡化,進而使土地沙漠化、鹽鹼化等次災害愈益加劇。
這種天災不僅是天災,還是人為災害產生的。
前漢對於木材的採伐無度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這種無度的採伐持續到王莽之後,甚至光武之後,才有所緩解。
長安有座高的宮殿,名為宣室,從此望去,四面可見一片光禿禿,林木稀疏的比中年男人的頭頂還要離譜。
朱儁馬匹停駐在此,眺望著前方,前方就是那條黃色的大河,自陶唐虞舜始,它便奔流不息。
它綿延萬里,從古老的賜支河首流下,途中灌溉了漢家天下的百兆生民,經過涼州,分出一部分大愛,灌溉了張掖居延武威北地等郡縣,形成一個巨大的幾字彎。
在河東又轉,向渤海而去,生生不息。
而這條大河,在七十年前卻並不是如今就這副溫柔可人的模樣。
早在漢武帝元光三年時,黃河在瓠子決口,洪水向東氾濫,南侵淮河流域,十六郡受災。
這次堵口武帝親帥群臣參加,沉白馬、玉璧祭祀河神,官員自將軍以下背柴草參加施工。為了堵口,淇園的竹子也被砍光以應急需。
瓠子堵口後不久,黃河在下游北岸館陶決口,向北分流,稱屯氏河。屯氏河與黃河平行,起到了分流減水的作用。屯氏河分流七十年以後,黃河在清河郡境內再次決口,其後決口不斷,到西漢末東漢時,黃河終於棄舊道走新河,主河道再偏東南。
漢代第二次修治黃河,即王景治河。
此前,即王莽始建國三年,黃河發生第二次大決。
漢書王莽傳記載:“河決魏郡,泛清河以東數郡。先是,莽恐河決為元城家墓害,及決東去,元城不憂水,故遂不堤塞。”。
洪水在今齊魯一帶氾濫了近六十年。
漢明帝永平十二年,史書曰:“遂發卒數十萬,遣景與王吳修渠,築堤自滎陽東至千乘海口千餘里。景乃商度地勢,鑿山阜,破砥績,直截溝澗,防遏衝要,疏決壅積,十里立一水門,令更相洄注,無復潰漏之患。”
王景在汴渠受河處設立水門,兼顧河、汴,使得汴渠成為黃河下游理想的分洪道,此後,黃河八百年間未曾改道,水災也減少了。
朱儁跨馬越過裂隙。
降卒數百,都被押付在此。
區區千餘盜賊,自然不必讓西苑兵馬出行河東,朱儁在這裡,是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