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新朝氣象(第1/2 頁)
冶鑄煮鹽,財或累萬金,而不佐國家之急,黎民重困。——《史記·平淮書》
廟號諡號只是皇帝對朝堂話語權隨手為之的一次試探,在曾經,這種事或許可以為皇帝爭一爭大義,但現在,皇帝的主要重心在另一邊。
鹽鐵。
自古鹽鐵重於泰山。
正如嘉靖大禮議一般。
嘉靖是作為藩王子弟被迎立為皇帝的。
他上臺後,立刻就搞了個大禮儀。
真當嘉靖是個孝順無比,以至於不顧宗法傳統的皇帝了嗎?
所謂大禮儀在皇帝看來其實就是個站隊的問題。
教員說過,所謂政治,就是把擁護我們的人搞得多多的,把反對我們的人搞得少少的。
如今,皇帝需要團結可以團結的,拉一批,打一批,最大程度的避免了皇帝對於分別反對派的瞎折騰,還能安全快速便捷的知道,誰是自己人,誰是反對派!
如今的利益只有這麼大,分配利益也是得看人下菜的,從光熹元年開始,這一新的時代就將會把那些自命不凡的老頑固們統統掃進歷史的塵埃裡。
二月二十一,蓋順回朝,皇帝終於有底氣對鹽鐵開刀。
荀攸擢為侍中,加黃門侍郎,任經學博士,在宮裡侍中居住的小房子為他找了一間距離宣室殿較近的地方。
種拂升任大司農,原大司農在年末的糧食案中,被無情褫奪職祿,同時懲處了三個關乎大司農職位的尚書,以種邵任戶部尚書,馬宇任度支尚書,傅幹任太倉尚書。
這樣一番拔擢任命,大司農官署的權柄幾乎達到了自漢武以來的最高峰,手底下三官署的郎官數百,權柄一時無二,連尚書令如今見了種拂,都要行禮示好。
種拂是雒陽軍功起家,依附於皇帝,皇帝此前提拔朱儁,皇甫嵩,如今再拔擢一個種拂,眾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對於種家,皇帝有此恩遇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
種府
種拂如今可謂是雒陽權貴中的最尊貴的那一批權貴了。
因為如今的種拂剛升任大司農就真正拿到了朝野內外的命脈,財稅權,如今朝野內外誰不知道,傅幹以種家之命是從?
至於馬宇,他從不從業已由不得他了,威權正盛的種家,未必看的起這麼個小子。
種拂端起茶碗,將漂浮的乳白吹散,輕抿一口茶湯,淡聲詢問道:“申甫,而今為父位尊九卿之首,汝卻因何愁眉不展?”
種邵卻不因一時得勢而欣喜,反而有些憂心忡忡。
“父親是否忘了,昔日袁黨猖獗,把持朝政時種種景象?”
種拂不屑的嘁了一口。
“袁氏之禍始於猖狂,調集兵馬包圍雒陽,何等猖狂,蔑視至尊,擅闖宮禁,今上不殺之已為仁德,何況今上行事,全憑王道霸道,袁氏也敢任意把持?”
種邵目光一亮,沒想到他這個向來不願為人先的爹竟然早已經看透了袁氏與皇帝產生衝突的本質。
“我等不同,有今日之貴,全賴今上扶持,我等需要做的,就是為今上張目,防止權柄相侵,使今上不寧罷了。”
“正如前些時日孔伷為先帝奉廟一事,今上雖無賞賜,但畢竟詢問了孔伷此人的生平任職,說明了今上有將孔伷委以大用的意思,只是孔伷資歷不足罷了。”
種拂宦海沉浮了許多年,看的比種邵清楚的多,先前這話也就是哄哄種邵罷了,當今皇帝想要做事,還得將希望放在年輕人身上。
而在朝的年輕人不多,如鍾繇之流,雖然名望高,但其人與袁氏牽扯過多,皇帝厭棄都還來不及,怎麼會重用?
此前從未召鍾繇等一干由袁氏拔擢的侍中殿前詔對,這便是鐵證。
而孔伷,雖然身份高,但清流兩個字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高談闊論之士為清流,先帝時就不喜此等人,何況是今上?
種拂很明白自己如今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於是對種邵吩咐道:“今上既然有所任用,自然將有詔命,將戶部事宜查清楚,隨時準備今上詔對便是,何須如此愁煩?”
種邵還是有些憂慮,種拂見此,陡然怒聲道:“我種家三代生於此,唯有仰賴今上可以富貴不衰,行事如此瞻前顧後,豈有種家兒郎之風?”
種邵被怒罵的羞愧不已,“馬宇此前任侍中,被放為度支尚書,兒若行事,必逃不過他的耳目,兒該如何應對?”
種拂笑了,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