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以身犯險(第1/2 頁)
花姜從馬車下來,依舊是十七侯在王府門口。
“殿下現在如何?”
“胸口中刀,止不住血,昏迷不醒。”
花姜踏進門檻,突然有一瞬間恍然。
好像她昨天才從這裡離開,今天又回來了。
廊下燈火如舊,只是火光因為風吹忽明忽暗。
十七忍不住看了一眼花姜。
他發現,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從容,鎮定,就連腳步都看不出一絲慌亂。
“花大夫,救救他。”
一進門,花姜就聽到了長公主的話。
越過一片陰影,花姜看到長公主站在床邊,儘管妝容未亂,卻肉眼可見的神色疲倦。
沒等花姜行禮,長公主就說了免禮。
“本宮要出去一趟,這裡就交給你了。”
“是。”
花姜趕緊掀開周桓胸口的敷料檢視傷口,又問了太醫用藥的情況。
把完脈以後,她發現,她根本不能再多做什麼。
周桓的情況,很糟糕,很糟糕。
新傷加舊疾,竟當真應了初見時的斷言。
若是能上手術檯,花姜倒是有把握。
可現在,只能任由他躺著,等著。
該做的,太醫都已經做了,一切只能交給時間。
花姜決定親自守著他,便讓太醫先到偏殿休息。
初夏在她身邊待久了,知道她心裡有事,就喜歡在屋裡繞圈。
看著她繞了快一百圈,初夏終於忍不住開口,“小姐,您要不先歇著,別殿下還沒醒,您把腳走殘了。”
花姜點頭道好,乖乖坐回了床前。
初夏和十七把軟榻放在周桓床邊,又給她拿了一床錦被來。
“小姐,真不要我在旁邊守著嗎?”
“你和十七都下去歇著吧,今晚最關鍵,我守著就行,到了明日,你們再來換我。”
十七拉了拉初夏的衣袖,帶著她出了門。
花姜和衣躺在軟榻上,兩個人離得很近,甚至她伸手就能碰到周桓。
要說她心裡沒有擔憂和沮喪,那是假的。
她只是行醫多年習慣了,越是緊張越顯得平靜。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走到這一步,她自以為已經擺脫了原主的宿命,和周桓也配合得很好,她明明開了天眼,卻依舊抵不過凡人肉身的設定。
“周桓,”花姜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喃喃念道:“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
她頂著宋錦苑的名字,騙了宋若甫,又被皇后記恨上,但凡走錯一步,都會萬劫不復。
她打斷了思緒,讓自己不要多想,索性閉眼休息起來。
屋裡很靜,她平息以後,出於習慣,仔細辨別著周桓的呼吸。
平穩,沉靜,而且,一點兒也不微弱。
這和他的病情不太相符。
她猛地坐起身,又查探了一次他包紮的地方,沒發現異樣。
但她心裡總覺得不對勁,便硬撐著守著他。
直到等到半夜,花姜伸手去試周桓的體溫
——正常。
不應該啊,照理說都傷成這樣,高低都會有發熱的症狀。
她起身在屋裡走了幾圈。
然後屏住呼吸,踮起腳尖悄悄靠近周桓。
一刻鐘過去了,周桓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而且他連眼珠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這不符合人睡眠時候的眼球運動情況。
除非,他根本就醒著!
這一刻,花姜只覺得心底像是被誰用針尖猛地挑了一下,酸酸脹脹地刺痛。
隨即,又有一股比憤怒更焦灼的情緒從胸口溢位來。
原來,和從前沒有區別,她依舊只是他計劃中某一個環節的某一枚棋子。
他看著她焦慮不安,看著她夙夜難寐,卻依舊心安理得躺在那裡。
花姜賭氣般掀開簾帳,快步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在他身邊多留。
“花姜。”
身後響起沙啞的聲音。
她的手搭在門邊,指節泛白,冷得厲害。
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
“對不起,我的確是用了藥才讓病情看起來嚴重了許多,我也沒打算一直瞞你,想著過了今晚就告訴你實情的。”
身後傳來的聲音,虛弱中帶著愧疚。
花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