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對戲(第1/2 頁)
將口中的半顆巧克力咂巴咂巴嚥下,路清澤終於正襟危坐,看向紀行舟,等對方開口聊劇本的事。
然而紀行舟沒提劇本,反而看了一眼桌上的巧克力,開口問了一句。
“剩下三個——不吃了嗎?”
路清澤搖了搖頭,雖然仍舊嘴饞,但還是戀戀不捨地從桌上的剩下三個巧克力上移開視線,一本正經地看向紀行舟。
“先說正事好了,”說到這,路清澤忽然想起什麼,“紀老師,你不是說要對戲嗎,怎麼沒見你拿劇本?”
紀行舟語氣十分淡定,不緊不慢地回答,“你不是有劇本?”
“哦,對,”路清澤反應過來,“那我等一下,我去把劇本拿過來。”
說完便起身去取劇本,留紀行舟坐在沙發上安靜等待。
路清澤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將劇本拿起,隨即返回沙發,將手上的劇本遞給了紀行舟,隨口問了一句。
“具體是要對哪段?”
紀行舟接過劇本,抬眼看了眼作勢要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的路清澤,慢悠悠地將手上的劇本翻了個頁。
“這頁。”
兩人之間離得八丈遠,劇本上的字密密麻麻成了黑點,路清澤眯了眯眼睛,怎麼也看不清楚,只好探身靠近。
“哪頁?”
“這頁。”
紀行舟嘴上說著這頁,可按道理都會把胳膊往前伸一伸,儘量讓對方看得清楚一些,然而紀行舟卻絲毫沒要挪動的意思,還是將劇本放在自己身前。
路清澤探了大半身子,看著劇本還是模糊,他有點尷尬,只能開口說了一句。
“紀老師,我看不清楚。”
紀行舟垂眸開口,“看不清楚就坐過來。”
語氣平靜,理所當然。
路清澤僵了僵,看了眼紀行舟身旁,雙人沙發被他佔了一半,這會兒自己坐過去,鐵定倆人要捱到一塊兒。
平時不起眼的沙發,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格外有存在感。
心臟開始突突跳動,不該有的念頭再次出現在腦海。
路清澤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嘴饞吃巧克力了。
吃了好幾天草,現在因為一顆巧克力破功。
屬於紀行舟的視線淡淡地落在自己身上,眼神中分明沒有催促,可路清澤卻莫名感到時間漫長,心跳反倒越發加速起來。
完了,自己的心虛病又犯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已經答應了幫對方看劇本,總不能現在把人趕出去。
路清澤心下一鐵,直接豁出去,一屁股坐到了紀行舟的旁邊。
身體緊挨著扶手,兩人之間終於勉強留出一條縫。
紀行舟死活不動一下的胳膊,這會兒終於動了。
他伸手將劇本放到兩人中間,隨著他的動作,兩人之間勉強留出的縫隙徹底不見,一時間肩膀挨著肩膀,手臂挨著手臂。
一個正襟危坐,雙膝併攏,一個大刀闊斧,毫無顧忌。
路清澤停止了呼吸。
緊張的情況下,過分的安靜堪比酷刑,隔著睡衣的布料,甚至能感應到身旁一起一伏的呼吸。
路清澤眼睛一閉,索性破罐破摔,伸手將桌上的巧克力盒子捧到手中,拿起一顆又吃了半個下去,同時裝作漫不經心地招呼了一句。
“紀老師,我現在看得清楚了,你繼續說,是哪裡的情緒不大確定?”
手上吃著東西,無形的凝滯感終於破除了。
紀行舟不動聲色地掃了眼路清澤手上的巧克力,壓下眼中的情緒,慢條斯理地指著手上劇本的一處。
“這裡,桑年和阿牧最後一次告別的地方。”
看清的一瞬間,路清澤悄悄鬆了一口氣。
幸好,不是什麼不正經的戲。
路清澤的擔憂並非毫無憑據。
電影拍攝進入後期,最近的後三分之一劇本尺度陡然提升,除了肢體接觸,以及隔三差五的吻戲以外,臨殺青之前還有一段密林溫泉的船戲,路清澤每次翻看劇本,都儘量忽略這些,只求當一個埋頭的鵪鶉。
剛剛他還在想,萬一紀行舟要對的戲是吻戲或者這段密林戲,那自己估計會立馬原地彈跳而起。
然後只說晚上吃壞肚子要去衛生間,讓紀行舟改天再來。
現在一看,倒是自己想多了。
紀行舟坦坦蕩蕩,倒是自己,做賊心虛。
路清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