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開路(第2/3 頁)
旁人還好。
剛剛好不容易抖落了身上寒霜的駱興松,陡然間在這樣的悽風苦雨之中再度打了個寒兢。
前所未有的幽寒,涼意直指他的心神。
駱興松知道,那些幾乎沁在了骨縫裡的寒意,隨時能夠化作烈焰,將自己煅燒成齏粉。
這是萬法修士之中真正強力的道途,這是名為“太陰月使”的強力超凡權柄的彰顯!
只是,就像是這幽冷的焰火一樣。
那濃郁的月華霧靄之中漸漸地顯照出身形來的魏夫人,同樣是一個以喜演悲,以悲傳喜的人。太陰月火的複雜性與矛盾性,同樣體現在她曾經的武道意志,她如今的道心本質上。
或者說的直白一些——
駱興松知道,這是真正瘋子才會走的道途,而魏夫人就是這樣的一個瘋子!
在太陰月使的道途上,成就越高,這人就瘋的越是厲害!
他縱然有必死的心智,可如是沒有什麼為家族犧牲的必要,枉死在一個瘋子的手裡,也實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而且,困住了奇行種,反向震懾了獸群。
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人解除了困局。
雖然他想要做到的試探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
但是徹底抹除了覃林輝不得不出手的危機情況。
這也是駱興松所能夠接受的結果。
這一刻,魏夫人那個瘋子不讓他開口再蹦一個字兒,駱興松便真的沒有開口說話。
但他在這一剎,偏頭看了覃林輝一眼。
那是滿含深意,又能夠讓覃林輝瞬間明白他意思的一眼。
“這一次有人給你解圍,下一次大概就不會這樣好運,咱們來日方長。”
很顯然,某種更為根源的誘因早早地促使了這一次的試探,這意味著某種世家意志的改變。
意味著某種一定要確保威脅消除的意志準備、並且即將被世家的力量所貫徹。
但是說來也奇。
這一刻,駱興松卻不曾看到覃林輝被人解圍之後,不需要再糾結的那種鬆弛。
更相反,剛剛那樣極限的高壓試探之下,覃林輝都能夠忍字當頭,忍了又忍,忍尋常人所不能忍。
一切翻湧的劇烈情緒,都被容納在了那張頹然的面容之中。
但偏偏在這一刻。
在太陰月使魏夫人出現之後,覃林輝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
此刻他不再鎮定,臉上直接高壓困局的頹然一掃而空,真正惶恐不安的焦急讓他的表情都在扭曲。
“師妹……別……”
彷彿是緊張到了極致。
這一刻,當覃林輝開口的時候,他竟像是失語了一樣。
那緊繃的聲帶中,只堪堪擠出了細如蚊蠅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那月華霧靄之中,魏夫人的聲音所仍舊高亢,仍舊瘋魔,且顯得狂意十足。
“覃師兄,我,還有當年天都道院活下來的我們,曾經不止一次的糾結和痛恨過一件事情。
糾結於為什麼那諸象一脈的天才靈感竟然誕生在了你的腦海之中,成就在了你的道途上面。
也同樣的,我們在痛恨,為什麼承載著諸象修士未來的人,會是一個如你這樣優柔寡斷,畏畏縮縮,瞻前顧後,毫無英雄氣,毫無血勇的人!”
覃林輝的臉在痛苦的湧現中變得更為扭曲。
“後來,我們也曾經想過。
或許把我們任何人換成你,將這樣的萬鈞重壓扛在身上,大抵都不會做的比你更好。
一面是超凡道途的靈感,是超越了尋常天驕妖孽的道途成就。
一面是曾經的故友,是曾經天都道院中的袍澤,是曾經的師長留下的子女、你的兄弟姐妹。
一個有太多‘鎖鏈’纏繞著的人,如何能得狷狂如何能得血勇如何能顯英雄氣!
大概也正是因此,世家牢牢地攥住這些‘鎖鏈’,就能輕而易舉地讓一個廢物渣滓來壓彎你的脊樑!”
一旁,駱興松陰翳的麵皮不住地抽動著,某種惶恐不安,開始從覃林輝的身上,傳染向駱興松這裡。
“但是如今不同了,覃林輝,北庭都護府徹底成為了歷史。
軍旅中當年也有兵家前輩支援你,如今戰線愈發岌岌可危,那些‘雜音’再度湧現,世家不能無視,不能沒有回應。
所以彎下脊樑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你能忍生,還能忍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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