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途(第1/2 頁)

那女人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威脅，但萬一呢。

在艾林的喝止下，女人停下腳步，緩緩跪在地上給艾林磕了個頭。

然後用沙啞的聲音懇求道：“請兩位小姐發發善心，我沒有奶了，孩子要餓死了。”

說著就將懷中的襁褓舉起，襁褓中有一狀若骷髏的嬰孩。

眼睛極大卻無一絲神采，如果不是偶爾轉動一下眼珠，艾林幾乎都以為這是個死嬰了。

一旁的艾月拉了拉艾林的衣角，眼中滿是同情，徵詢著艾林的意見。

自前幾天那件事後，艾月雖然是姐姐，卻已經將艾林視為主心骨。

此刻雖然她很同情那個快餓死的人，但是如果艾林沒說話，她也不會輕舉妄動。

艾林仔細盯著女人的神情，不似作偽，同時也察覺到那女人體內極為衰弱的氣血，這才確定她是真的饑民。

看了看那個快餓死的嬰兒，艾林最終還是在行李中鼓搗了幾下，掏出一塊餅來，丟到女人面前。

女人撿起餅發了瘋似的啃了起來。

遠處觀望的饑民見狀，有三個走上前來準備乞討。

還未等他們靠近，艾林就遠遠丟了幾塊餅過去。

那三個饑民連忙道了幾聲謝後，又撿起餅子各自離開。

艾林掃視周圍一圈，發覺依然有不少饑民在遠遠看著，只是上來乞食的只有這麼寥寥幾位。

想來那群饑民雖然面黃肌瘦的，但也不是個個都被餓到受不了的程度，大多保持著自己的尊嚴不肯乞討。

眼見那女人把餅子吃得差不多了，艾林也就拉著艾月離開。

周圍的饑民見狀也逐漸散去。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將手中最後一點食物殘渣舔乾淨，而後起身走到一旁的樹叢中，悄悄吐出一塊東西。

看著手中那塊小小的銀子，女人頓時淚眼朦朧。

艾林帶著艾月走出三四里地，又拐入一條小路中走了約莫一個時辰。

在日薄西山之時，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到地圖上畫著的那個山神廟。

艾父曾身受重傷，被山神廟一位老廟祝救了一命。

“也不知道爹說的那位老廟祝還在不在？”

艾林看著廟門前兩座佈滿蛛絲的石虎，緊閉著的黑紅大門，心底升起一絲不安。

此刻晚霞正由赤紅化為淡紫，黑暗也悄然蔓延。

“天快黑了，野外危險，不能再耽擱了。”

艾林瞟了一眼正在黯淡的天空，不再猶豫，上前敲門道：

“請問廟祝大人在嗎？”

等待許久，四周一片寂靜。

艾月感覺氛圍不對，往艾林身邊靠了靠。

艾林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敲了敲大門，沒想到這一次門居然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緩緩開啟一條縫隙。

這門沒關？

“那就叨擾了，我們姐妹二人只求借宿一宿，此後定有厚報。”

用力一推門，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灰塵落下，朱門大開。

艾林走入庭院中。

破碎的水缸，奇形怪狀的枯樹，地上散發著腐爛氣息的落葉，一切似乎都在告訴她這座山神廟久無人煙。

再往裡走，過了庭院便到了廟堂前。

黑洞洞的堂口彷彿噬人的巨口，廟堂內漆黑一片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艾林回頭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艾月，示意她站在庭院內，而後自己點燃火摺子，步入廟堂中。

橘黃而又昏暗的光在廟宇中亮起，隱隱約約之中，有五六對黑白分明的眼珠浮現。

艾林視線掃過那一尊尊神像，看過那一對對眼珠，強壓住心中的異樣感，走到供奉神像的案桌前。

案桌一旁有為信男信女準備好的香，案桌上則有風乾的瓜果貢品，發黑的饅頭，以及一座香爐。

請出三炷香，用火摺子點燃，嫋嫋香菸浮現。

艾林手捧三炷香，對著神像拜了拜：

“請山神老爺勿要怪罪，今日我們兩姐妹借宿一宿，往後必定讓這座廟香火延綿。”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山神，也不太想知道有沒有，反正拜了就是，沒什麼壞處。

至於說是讓這座廟香火延綿，她也不是隨意亂說的。

反正她壽元無限，將來無聊的時候來幫一把重建廟宇，也不算失信。

將細香插入香爐中，艾林走出廟堂，感覺背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