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陌生人奇怪之極的要求和行動(第3/7 頁)

;&esp;我聽得有點不寒而慄：“可是，可是有人跳進了窖去！”

&esp;&esp;祁三吞了一口口水：“是的，所以鑼聲響了之後，秋字號的火工頭，一時之間決定不下，望著四叔，四叔也呆住了，這是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事，鑼聲在響著，一下，兩下，三下，鑼聲只響四下，吉時就要過去，四叔下令：‘投火！’”

&esp;&esp;我霍地站了起來。

&esp;&esp;我不但是震驚，而且是憤怒。有一個人進了窖裡，四叔居然還下令投火？要將這個人活活燒死？我用極其嚴厲的眼光，望定了祁三和邊五。

&esp;&esp;我想，他們兩人，多少也應該有一點慚愧才是。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們也望著我，竟然毫無內咎之色。

&esp;&esp;我大聲說道：“你們你們想將一個人活活燒死在炭窖裡面！”

&esp;&esp;祁三立即道：“四叔是看到老五已經爬到了窖頂，才下令投火的！”

&esp;&esp;我道：“那又怎麼樣？”

&esp;&esp;白素緊握著我的手，顯然是她的心中，也感到了極度的震駭。

&esp;&esp;祁三道：“以老五的身手而論，他可以將那人拖出來，而不延誤吉時。”

&esp;&esp;我咕噥了一聲，想罵一句“見鬼的吉時”但是沒有罵出來。

&esp;&esp;祁三停了片刻，望著邊五，好一會才道：“火工立時將火把投進火口，老五也從窖頂的洞中，跳了進去。老五一跳進去，所有人全靜了下來。我不知道過了多久，老五，你可知道自己在窖裡多久？”

&esp;&esp;邊五道：“我不知道，我一跳進去，火已經從四面八方，轟撞了過來。四個火口，一著了火，只有窖頂上有一個洞，人就先集中在窖的中間，然後向上竄，煙和火薰得我什麼也看不見，我不知道自己在窖中耽了多久，甚至連自己是怎樣爬出窖來的也不知道！”

&esp;&esp;祁三的神情極激動，說道：“老五一跳進去，四叔、我、老七，還有好多人，就一起向窖上爬，去接應他，一直到我們上了窖頂，才看到一隻手，自窖頂的洞口伸出來，我伸手一抓一拉”

&esp;&esp;祁三說到這裡，面肉抽搐，神情驚怖之極，轉過臉去，走向屋角。

&esp;&esp;他在走向屋角之後，背對著我們，肩頭還在抖動，甚至發出了一陣類如抽噎似的聲音來。

&esp;&esp;這真使我愕然，如果不是當年發生的事，真是可怕之極，他決不會在隔了那麼多年之後講起來，還如此之激動！

&esp;&esp;邊五看來，神色慘白，但是他反倒比祁三鎮定一點：“三哥，事情已經發生，不必難過！”

&esp;&esp;我聽到祁三深深的吸氣聲，接著看到他轉過身來，伸手指著邊五的空衣袖，面肉抽搐著，過了好一會，才道：“我一看到有一隻手自窖頂的洞中伸出來，立時伸手去抓，我一握住了那隻手，想用力將他拉出窖來。可是，可是我用力一拉，我整個人向後一仰，一個站不隱，自窖上，直滾下來”

&esp;&esp;祁三講到這裡，聲音發顫，他一定要極大的勇氣，才能繼續敘述下去。他喘了幾口氣，續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明明抓住了老五的手，為什麼我會摔下來呢！一直到我著了地，我才看清楚，不錯，我仍然抓住了老五的手。我那一拉的力道太大了，將老五的一條手臂，硬生生地拉了下來！當我一看清這一點，我叫了起來”

&esp;&esp;祁三講到這裡，又不由自主，叫了一下。

&esp;&esp;我當然知道，他如今的這一下叫聲，絕不能和當年，他以為抓到了一個人，但結果發現只是抓下了一條手臂時發出的那下叫聲相比，但聽來，仍是令人不寒而慄。

&esp;&esp;祁老三在叫了一下後，雙手掩住了臉，身子劇烈地發著抖。

&esp;&esp;我和白素，也聽得呆了。雖然我未曾親身經歷，祁三的敘述也不見得如何生動，但是我仍然可以想像得到，當時在這座秋字號炭窖附近驚心動魄的那種情形。

&esp;&esp;祁三在講到他滾跌到了地上，發現他手中抓著的，只是邊五的一條手臂之際，他心中一定以為是自己將邊五的手臂，硬生生扯下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