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祖傳大屋中的密室(第4/7 頁)

不對，你再聽聽！’”

&esp;&esp;我聽到這裡，忙道：“什麼？他叫你‘聽’？”

&esp;&esp;林老太太道：“是的。他一面說，一面拾起半塊磚頭來，從牆中間向下拋去。那十塊磚頭落下去，傳來了落地的聲音，從磚頭落地的聲音聽來，牆基下面，至少還有一丈上下是空的！我‘啊’地叫了一聲：‘下面是空的！’子淵忙道：‘小聲點，別讓人家聽到了！’這時，隔巷子有很多人，也有被燒成平地的那家人，正在哭泣著。”

&esp;&esp;林老太太向我望了一眼，才又道：“我立時明白子淵叫我別大聲叫的意思。”

&esp;&esp;林老太太續道：“這屋子下面，有一個地窖！而這個地窖，子淵根本不知道。要不是燒塌了半邊牆，他也不會發現！你明白他叫我不要大聲的意思？”

&esp;&esp;我點頭道：“我明白！古老屋子的地窖，大多數要來埋藏寶物，在他未曾弄明白之前，他當然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他家的祖屋有藏寶！”

&esp;&esp;林老太太苦澀地笑了起來。喃喃地道：“藏寶！”她又嘆了一聲：“子淵當時是這麼說的。他來到我身邊，叫著我的名字，神情很興奮：‘我家的祖先是做什麼官職，可以理解。’”

&esp;&esp;我想了一想，安慰她道：“老太太，我想，就算你當時堅持自己的意見，也不會有用！”

&esp;&esp;林老太太向我望來，我解釋道：“任何人，發現了自己的祖居，有一個建造得如此秘密的地窖，而且又肯定上代是曾在亂世之中，做過一番事業，我想，沒有什麼人可以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進去看個究竟！”

&esp;&esp;林老太太呆了半晌，接著又嘆了一聲：“是的，其實當時我雖然害怕，雖然叫子淵不要進去，但是我心中，一樣十分渴望知道地窖中有什麼！”

&esp;&esp;我忙道：“這就是了，所以，你不必責怪自己！”

&esp;&esp;林老太太又嘆了幾聲，才道：“他當時笑著：‘怕什麼？地窖裡，就算有什麼妖魔鬼怪，已經穿了一個洞，也早已逃走了！’我當時只是重複著一句話：‘不要去！不要去！’可是他已經提著馬燈，走了出去，我只好跟在他的後面。”

&esp;&esp;林老太太伸出她滿是皺紋的手，在她的臉上撫摸了一下，才又道：“我們到了那斷牆處，他放下了馬燈，搬開了堵住入口處的一塊木板，我看到他的臉色，在燈光的照映之下，白得可怕，可知他的心裡，也十分緊張。我又道：“不要下去！”他抬起頭，向我望來，道：“我一定要下去，你要是怕有什麼不對頭，可以在上面等我，不必一起下來，免得孩子沒人照顧。”

&esp;&esp;林老太太向我望來，道：“衛先生，你想想，一個女人聽得丈夫對自己講這種話，心裡是不是難過？”

&esp;&esp;我攤了攤手：“我很不明白，只不過進入自己祖居的地窖，何以你們兩人間，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esp;&esp;林老太太道：“我感到有極不幸的事會發生！”

&esp;&esp;我沒有再問下去，因為“預感”是十分奇妙的事，根本無可解釋。

&esp;&esp;林老太太又道：“我聽了之後，只是呆呆地站著，可能不知不覺，已經流下淚來，子淵伸手在我臉上抹著：“別傻了，不會有事的！”他一面說，一面已經提著馬燈，自那個缺口處，落了下去。”

&esp;&esp;林老太太愈說，神情愈是緊張：“我連忙踏前一步，從缺口處向下張望。白天我已經看過那缺口，可是因為下面黑，看不很真，這時，子淵提著馬燈，我看到他的，你當然知道！”我看到他這種樣子，好像馬上會找到大批金元寶一樣，就沒好氣地回答他道：‘當然知道，是當長毛的！’”

&esp;&esp;林太太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神情很難過：“平時，如果我這樣說，子淵一定很生氣，可是那時，他實在太興奮了，竟然連聲道：‘是！當長毛！’接著，他又壓低了聲音：‘你可知道，太平軍攻打城池，搜掠了多少金銀珠寶？’唉，衛先生，這一點，我相信凡是略為知道一點太平天國曆史的人都知道！”

&esp;&esp;我點頭道：“是的，長毛搜掠財寶的本領不少，不比李自成、張獻忠差。而且太平軍肆虐之處，正是東南最富庶的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