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陳穀子爛芝麻的往年事(第4/5 頁)

是我們的親生父親，但是我們都十分像父親，這種懷疑，自然也不能成立。問來問去，只問到了一位老人家，是最早見過我們的。”

&esp;&esp;我聽到這裡，就急不及待地問：“這老人家怎麼說？”

&esp;&esp;當時白素側著頭，想了一會，像是在回想那位老人家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道：“那老人家說，你父親雲遊四海，結交朋友，行蹤飄忽，經常一年半載不見人影，我記得，是十四年前——”

&esp;&esp;白素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才又道：“那年，我剛好是十四歲。”

&esp;&esp;白素這樣講，也就是說，那位老人家說起的，是白素出世那年的事。

&esp;&esp;白素繼續轉述那位老人家的話：“老人家說：我記得是十四年前的事，你今年十四歲了吧。小夥子應該是十六歲了？日子過得真快，我們都老了。”

&esp;&esp;老人家口中的“小夥子”自然是白奇偉，因為他們是兄妹聯合出動的。

&esp;&esp;老人家說話不免羅嗦，在感嘆了一陣之後，又道：“我初見你的時候，你還在襁褓之中，一張小臉，白裡透紅，小夥子才會說幾句話，身子倒是很粗壯的，我也曾向令尊問了一句：嫂夫人呢？怎麼不請出來見？”

&esp;&esp;老人家說到這裡，也現出了怪異莫名的神色來，停了好一會才繼續下去：“我和令尊是那麼深的交情，怎麼也想不到，我說了一句那麼普通，又合情合理的話，令尊會突然大怒，他一翻手腕，就掣出了一柄匕首來，青筋畢綻，臉漲得通紅，大喝：是我的朋友，再也別提起這兩個孩子的娘，要不，現在就割袍絕交。”

&esp;&esp;老人家雙眼睜得極大，神情駭然：“在這種情形下，我還能說別的嗎？只好連聲道：不提，不提。不提就不提，一輩子再也不提。”

&esp;&esp;白素兄妹兩人聽得老人家這樣說，不禁面面相覷，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

&esp;&esp;可是老人家又作了一點補充，倒令他們多少有了一點線索。

&esp;&esp;老人家看到兄妹兩人失望的神情，不免嘆息：“在江湖上討日子的人，講的是一個‘信’字，答應過不提的，自然不能再提，我後來和很多老朋友，揹著你爹，大家討論過這事，都一致認為，白老大可能在女人面前栽了跟斗，他是個好勝性極強的人，所以就再也不願人提起了。”

&esp;&esp;老人家又安慰白素兄妹：“令尊說等你們長大了就告訴你們真相，那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esp;&esp;白素兄妹無可奈何，正要向老人家告辭的時候，老人家又道：“我那次見到你們兄妹兩人，令尊才遠遊回來，他是三年前出發的，先是到四川去，和當地的袍哥聯絡，陸續有人在四川各地見過他，後來，足有兩年，全無音訊，我見到他的時候，只覺他滿面風塵，顯然是遠行甫歸，連說話也有四川音，小女娃——那就是你，頸間還套著一個十分精緻的銀項圈，看來也像是四川、雲南一帶的精巧手工。”

&esp;&esp;白素兩兄妹連忙問：“那麼說，我們的母親，有可能是四川女子？”

&esp;&esp;老人家搖頭道：“那就不知道了，令尊足有兩年不知所蹤，誰知道他和什麼地方的女子成了婚配？”

&esp;&esp;這算是唯一的線索，但是也一無用處，無法對解開謎團起作用。

&esp;&esp;我用眼色表示心中的疑惑，因為我不知白老大用什麼方法，可以令謎團維持到白素兄妹成年。

&esp;&esp;白素道：“在見完了那些叔叔伯伯之後，我和哥一起去問爹，哥問的是：‘爹，什麼時候，才叫做成年？我今年十六歲了。’爹答得十分認真，而且肯定：‘十八歲，可以說成年了。’哥和我互望了一眼，心想，再等兩年就成了。”

&esp;&esp;白素說得很詳細，我耐心聽著，這是他們白家的怪事，我自然大有興趣。

&esp;&esp;白素吸了一口氣：“哥哥終於十八歲了，他過生日那一天，爹十分隆重，請了許多在江湖上有身份有頭臉的人物來，把哥哥介紹出去，以後在社會上立足，好有個照應，哥哥和我商量過，強忍著，一直到深更半夜，只剩下我們父子三人了，哥哥才又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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