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與主人對話(第5/6 頁)
以為我是個瞎了眼的家長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嗎?”
&esp;&esp;“就算是吧!如果他不是在什麼地方讀過這些可笑的恭維話,那就是他自已編的,那樣更糟。說不定他在維裡埃就是用這樣的口吻談論我的;再說,不用走得更遠,”德-萊納夫人說,那神氣就像有了什麼新發現“他也許已經在愛麗莎面前這樣說過我,這差不多就跟在瓦勒諾先生面前說我一樣。”
&esp;&esp;“啊!”德-萊納先生叫道,從未有過的一記重拳砸下來,桌子與房間都震動了。“那封印刷的匿名信和瓦勒諾先生的信用的是同一種紙。”
&esp;&esp;“總算行啦!”德-萊納夫人想;她裝作被這一發現驚呆了,不敢多說一句話,遠遠地退到客廳盡頭,在一張沙發上坐下。
&esp;&esp;這一仗已經打贏,她還要下大力氣阻止德-萊納先生去找匿名信的假定作者算帳。
&esp;&esp;“您怎麼沒有想到,沒有足夠的證據就去找瓦勒諾先生大吵一通,這是最笨不過的了?您遭人嫉妒,先生,可這又是誰的過錯呢?您的才幹,您的明智的管理,您的趣味高雅的房屋,我給您帶來的嫁妝,尤其是我們有望從我那善良的姑母繼承的可觀遺產,這筆遺產已經被無限地誇大了,卻使您成為維裡埃的第一號人物。”
&esp;&esp;“您忘了門第,”德-萊納先生說,略微有了點笑意。
&esp;&esp;“您是本省最高貴的紳士之一,”德-萊納夫人趕緊說道“假使國王是自由的,能夠公正對待門第,您肯定會當上貴族院議員。您有這祥美好的地位,您願意給嫉妒者以口實,鬧得滿城風雨嗎?
&esp;&esp;“找瓦勒諾先生去談他的匿名信,就等於在維裡埃,怎麼說呢,在貝藏松,在全省宣佈,這個小小的市民,-個德-萊納家的人不慎認為好友的小市民,找到了辦法來侮辱他。如果您得到的這些信證明我回報過瓦勒諾先生的愛情,您可以殺死我,我是罪有應得,但不要為他生氣。想想吧,您周圍的人正等著一個藉口來報復您的優越的地位呢;想想吧,一八一六年您曾插手某些逮捕。藏在屋頂上的那個人”
&esp;&esp;“我想您對我既無敬意也無友情了,”德-萊納先生喊道,這樣的回憶使他有不勝酸楚之感“可我並沒有當過貴族院議員!
&esp;&esp;“我想,我的朋友,”德-萊納夫人含笑道“我將比您富有,我是您十二年的伴侶,以這樣的名義我有權說話,尤其是對今天這件事。假若您寧要一位於連先生而不要我的話,”她裝作滿懷怨恨地補充說“我已準備好去姑媽那兒過冬。”
&esp;&esp;這句話說得恰到好處,堅決而不失禮貌,使德-萊納先生拿定了主意。不過,依照外省的習慣,他還說了很久,把所有的理由又過了一遍。他的妻子由他說去,他的口氣中還有餘怒未消。兩個鐘頭的廢話終於耗盡了這個一整夜都在發怒的人的力氣。他確定了針對瓦勒諾先生、於連、甚至愛麗莎的行動路線。
&esp;&esp;在這場緊張的較量中,有一、兩次,德-萊納夫人險些對眼前這個人的極為真實的不幸產生些許同情,他畢竟在過去的十二年中是她的朋友。然而,真正的激情是自私的。再說、她時刻都等著他招認昨晚接到了匿名信,而他隻字未提。別人對這個決定她命運的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她還不清楚。在外省,丈夫是輿論的主人。一個口出怨言的丈夫會受到百般嘲笑,這種事情的危險性在法國是一天比一天小了,然而他若不給妻子錢花,妻子就會陷入一天掙十五個蘇的女工的境地,而那些好心人要僱用她還得考慮考慮呢。
&esp;&esp;一個土耳其後宮裡的女奴可以全力愛她的蘇丹,蘇丹是萬能的,她想施點小詭計竊取他的權力,那是枉費心機。主人的報復是可怕的,血腥的,然而也是有軍人氣概,痛快的,一刀下去就萬事大吉。而在十九世紀,一個丈夫是用公眾的輕蔑來殺死妻子的,所有的客廳都對她關上大門。
&esp;&esp;德-萊納夫人回到臥室,警覺起來,感到了危險;她大吃一驚,房間裡一片狼藉。她那些漂亮的小盒子的鎖都被砸爛,細木嵌花的地板也有幾塊被撬起。“看來他對我毫不留情了!”她暗自說道“這樣毀壞這些彩色細木地板,可他原是多麼地喜歡呀;他的孩子中誰要穿著溼鞋走進房裡,他總是氣紅了臉。現在全完了!”看到這種粗暴,她剛才因勝利來得太快而對自己的指責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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