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談判(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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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你能老實回答我，臭書呆子；你在哪兒認識德-萊納夫人的？你什麼時候跟她說過話？”

&esp;&esp;“我從來沒跟她說過話，”於連答道“我只在教堂看見過這位夫人。”

&esp;&esp;“那你是不是看她啦，不要臉的下流胚？”

&esp;&esp;“從來沒有：您知道我在教堂裡只看上帝，”於連說，多少有一點假正經的樣子，反正怎麼樣都行，只要腦袋上不再挨巴掌。

&esp;&esp;“這裡面總是有點名堂，”狡猾的鄉巴佬說，接著頓了頓，又說道“我是不能從你這兒套出什麼啦，該死的偽君子。總之，我要甩掉你了，而我的鋸木廠只會辦得更好。你討得了本堂神甫先生或其他什麼人的歡心，他們給你找了個好位置。收拾你的東西吧，我送你去德-萊納先生家，你要當孩子們的家庭教師啦。”

&esp;&esp;“那給我什麼？”

&esp;&esp;“吃，穿，還有三百法郎的工錢。”

&esp;&esp;“我不願意當僕人。”

&esp;&esp;“畜生，誰說讓你當僕人啦？難道我願意我的兒子當僕人嗎？”

&esp;&esp;“可是，我跟誰一起吃飯呢？”

&esp;&esp;這個問題把老索萊爾問住了，他覺得不能再談下去，言多語失啊；於是他暴跳如雷，大罵於連，說他就知道吃，撇下他找另外兩個兒子商量去了。

&esp;&esp;過了一會兒，於連看見他們各自拄著一把斧子，正在商量。於連看了很久，覺得也猜不出什麼，又怕被人撞見，就往鋸子的另一側去。他想好好考慮一下這個改變他命運的意外訊息，但是他覺得靜不下心來，他的想象力全部用來描畫他將在德-萊納先生的漂亮房子裡看到的東西了。

&esp;&esp;他心想：“寧可放棄這-切，也不能淪落到和僕人一起吃飯的地步。我父親想強迫我，那我就去死。我有十五個法郎八個蘇的積蓄，今夜就逃走；走小路碰不上憲兵，兩天就到了貝藏松；我在那兒當兵，需要的話，就去瑞士。不過，這麼一來，前程完了，雄心壯志完了，無所不能的教士這一類好職業也完了。”

&esp;&esp;於連厭惡跟僕人一起吃飯，並非天生如此，為了飛黃騰達，他可以做令人痛苦得多的事情，他的這種厭惡得之於盧梭的懺悔錄。他全靠這本書來想象世界是一副什麼樣子。大軍公報彙編和聖赫勒布島回憶錄則補足了他的可蘭經。為了這三本書，他可以豁出命去。他絕不相信任何別的一本書，他相信老外科軍醫的話，認為世上其它的書都是謊言，是-些騙子為了升官發財而寫出來的。

&esp;&esp;於連有一顆火熱的心，還有一種常常與愚蠢相結合的驚人的記憶力，他看出他的前途取決於年老的本堂神父謝朗，為了討得他的歡心，竟把一部拉丁文的新約全書背下；他也熟悉德-邁斯特先生的論教皇，雖然這兩本書他都不相信。

&esp;&esp;好像雙方有了默契，索萊爾和他的兒子這一天都避免和對方說話。傍晚，他到本堂神父那兒去上神學課，他認為把別人向他父親提出的奇怪的建議告訴神甫是不謹慎的。“也許這是個圈套，”他想“應該裝作已經忘了的樣子。”

&esp;&esp;找個安全的地方。他把這些東西都送到一個年輕的木材商那裡，此人是他的朋友，名叫富凱，住在俯瞰維裡埃的大山裡。

&esp;&esp;當他回來的時候，他的父親劈頭便說：“該死的懶鬼，天知道你是不是爭這口氣，會把這麼多年的飯錢還給我。拿著你的破爛，滾到市長先生那裡去吧。”

&esp;&esp;於連感到驚奇，居然沒有捱打，趕緊走了。然而，一當他那可怕的父親看不見他，他就放慢了腳步。他認為到教堂轉一圈兒對他的虛偽有好處。

&esp;&esp;“虛偽”這個詞使您感到驚訝嗎？在到達這個可怕的詞之前，這年輕農民的心靈曾走過很長一段路呢。

&esp;&esp;還在很小的時候，於連看見的火一樣燃燒的目光。

&esp;&esp;然而當於連十四歲時，維裡埃開始建一座教堂，對於一個如此小的城市來說，這教堂可稱壯麗。尤其是那四根大理石柱，於連印象極深；這四根柱子曾在治安法官和年輕的副本堂神甫之間挑起不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