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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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臺北是一個美麗的都市。文藝氣息濃厚。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很多畫廊、藝廊。

&esp;&esp;畫廊，或藝廊，陳列著成名或未成名的藝術家作品，不定期的展覽或經常的陳列，供人欣賞、選購。

&esp;&esp;藝廊有的佔地相當廣，有的規模比較小，我那天去的那一家，中等規模。

&esp;&esp;對於畫、雕塑，我並不內行，可是也很喜歡。我也不必冒充風雅而會專門到藝廊去，老實說，我那天到那家藝廊去，是給雨趕進去的。

&esp;&esp;早春，突如其來的雨點越來越大，恰好在這時候，看到有一道樓梯，以一個相當大的弧度通向下，下面，就是一家藝廊。我根本沒有考慮，就急匆匆向下走去。到了下面，用手拍打著身上的雨水，就有人道：“請簽名！”

&esp;&esp;這才知道，有一個畫展，正在舉行。抬頭看了一下，寬大的藝廊中，相當冷清，我一眼就接觸到了展出的畫。畫家多數用一種近乎震顫的線條來作畫，風格十分特別，就打算稍為看一下，至少等雨小一點再說。

&esp;&esp;所以，我接過了筆來，簽了一個名，看展出的畫，我並不是每一幅都仔細欣賞，所以很快地，就來到了另一端的出口處，那個出口，通向另一個陳列室。我看到很多陶藝品，我想快步走過去看看。

&esp;&esp;就在這時候，我感到後面有人在跟著我走，我向前走，後面腳步跟隨著，腳步聲是女性穿著高跟鞋發出來的，我停了一停，跟隨者的腳步聲也停止。

&esp;&esp;我想：或許是另一個參觀者，不是在跟我，於是我繼續向前走，又走出了三四步，可以肯定，有人在跟著我！

&esp;&esp;我感到奇怪，為什麼會有人跟我？沒有人知道我在臺北，我到臺北來，也沒有任何古怪目的。

&esp;&esp;我再次站定，假裝在看著我面前的一幅畫，但是事實上，那是一幅什麼樣的畫，我根本未曾注意。我不想被跟隨者知道已經發現了被跟隨，所以我站定了之後，頭略向下低，用一個十分技巧的角度，想看看是什麼人在跟著我。

&esp;&esp;我看到一雙白色高跟鞋，式樣新穎，上面沾了一點泥水，由於外面在下雨。然後，我看到了一雙線條極其動人、膚色極白的小腿，在腿彎之下，是一條黑色緞子柬腳褲的褲腳。這種束腳褲，正是流行款式。

&esp;&esp;就在這時，在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略帶沙啞，可是聽起來十分優美動聽的聲音：“衛先生，你終於注意到這幅畫了！”

&esp;&esp;我呆了一呆，在不到半秒鐘之內，我就知道，那個女人，自然是在門口看到了我簽名，這並不算什麼。值得奇怪的是，為什麼她特別重視在我面前的那幅畫？

&esp;&esp;我站在那幅畫的前面，絕不是因為我注意到了那幅畫，想仔細欣賞。純是偶然：發現有人跟我，突然站定，恰在畫前！

&esp;&esp;在這時候，我聽得那女人這樣說，自然而然，向我面前的那幅畫望了一眼。這一看之下，我不禁有點臉紅，因為我站得離那幅畫十分近，那並不是欣賞一幅畫的適當距離。

&esp;&esp;那幅畫，畫的是一個人首，可是在應該是眼睛、眉毛的部分，也就是說在鼻子的兩邊，卻被兩片成銳角的扇形物體所佔據。

&esp;&esp;那兩片扇形的，作青藍色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片被撕成兩半的銀杏樹葉。那個人首的頭部線條，有一種無可奈何的僵直。

&esp;&esp;由於我站得相當近，所以我同時，也看到了畫旁的標答，題著“茫點”兩個字。自然就是那幅畫的標題。

&esp;&esp;我不覺得這幅“茫點”和其它的畫比較，有什麼特別特出。

&esp;&esp;身後磁性的聲音又響起：“這幅畫的題名是‘茫點’。”

&esp;&esp;我“嗯”了一聲，我仍然沒有轉過頭去，有一部分是為了表示矜持，也有一部分是為了我對繪畫外行，對方可能是藝術家，如果和我討論起這幅畫來，那我就沒有什麼好說。

&esp;&esp;那動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畫家想表達什麼？眼睛部分不見了，被遮了起來，奇怪畫家為什麼不用‘盲點’這個標題，而用‘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