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半夢半醒(第2/6 頁)

;&esp;康維被我的問題迫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esp;&esp;白素在這時候忽然笑了起來：“你們兩位，真可以說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在這個問題上鑽起牛角尖來了？”

&esp;&esp;我和康維，確然糊塗一時，因為白素這樣說了，我們竟然還是沒有立刻想起我們的討論，有甚麼不對勁的地方。

&esp;&esp;所以我們一起向她望去，她不等我們開口，先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先想一想。

&esp;&esp;就在這時候，柳絮指著我們，笑了起來，顯然是她也明白了白素的話。接著是康維用力打了他自己一下腦袋，當然不到一秒鐘，我也明白了。

&esp;&esp;後來他們都取笑我後知後覺，我想說當時陳景德比我更遲鈍，可是我沒有說出口──如果淪落到要和陳景德作比較，那實在太不堪了。

&esp;&esp;雖然在這個問題上，我的反應比較遲鈍，可是他們三個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比不上他們，我也不覺得是甚麼大失敗。

&esp;&esp;何況我比起康維這個精密無比的機器腦袋來，也不過只慢了一秒半秒而已！

&esp;&esp;卻說當時我看到陳景德還是一臉茫然的神氣，我就向他解釋道：“我們討論生命配額是不是有損失，可是這個問題實際上並不成立，因為任何人的生命配額，早在他的生命形成之時，已經確定，是多少就是多少，不會減少。”

&esp;&esp;白素向我笑了笑，表示她說我們糊塗，確然是因為如此。

&esp;&esp;可是陳景德經我說明之後，仍然不明白。

&esp;&esp;他非但不明白，而且還提出了一個問題。

&esp;&esp;更令人氣結的是，他的問題，令我們四個人一時之間都啞口無言！

&esp;&esp;他道：“要是生命配額早在生命形成之初已經設定，那麼也就根本不存在生命配額的轉移──是多少就是多少，不會減少，也就不會增加，何來轉移？”

&esp;&esp;一時之間，我思緒很紊亂，難以回答陳景德這個問題──在生命配額轉移這個問題上，我有很多想法，可是想法和想法之間，卻在很多情形下互相矛盾。

&esp;&esp;剛才陳景德提出的問題，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我既然肯定了生命配額是早已設定的，可是又認為生命配額的轉移是可能，這豈不是矛盾之至？

&esp;&esp;我這樣想著，口中自然而然喃喃自語：“真是矛盾！”

&esp;&esp;白素卻應聲道：“並不！”

&esp;&esp;我呆了一呆：“並不甚麼？”

&esp;&esp;白素道：“並不矛盾！”

&esp;&esp;各人都向她望去，看她如何解釋這個明顯的矛盾。

&esp;&esp;白素徐徐道：“這是一個有關命運的老問題：要是命裡註定大富，是不是坐在家裡甚麼也不做，根本不必努力，錢就會從天上掉下來？”

&esp;&esp;陳景德反問：“你的答案是甚麼？”

&esp;&esp;白素道：“我的答案是：不會！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要努力去賺。”

&esp;&esp;陳景德道：“這不是矛盾了嗎？”

&esp;&esp;白素搖頭：“並不矛盾。因為在命運設定他會成為大富的同時，也已經設定他會勤奮努力，而不是坐在那裡等錢從天上掉下來。”

&esp;&esp;我吸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說，生命配額的轉移，也是早已設定的事？”

&esp;&esp;白素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假設生命配額把一生所有的動作都早已設定，當然也包括了他會減少生命配額或增加生命配額這種行動在內。”

&esp;&esp;白素把問題解釋得很明白──一切都早已設定，包括出讓或接受生命配額在內。

&esp;&esp;在這樣的情形下，生命配額的轉移當然成為可能，並不矛盾。

&esp;&esp;陳景德瞪大了眼，想了一會，忽然神情變得十分哀傷，失聲叫道：“要是這樣，我們的──我是說我和陳宜興的計劃如果實現了，那豈不是我們兄弟二人，早已註定其中一個會早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