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子時孤身入局(第2/2 頁)
“既是陛下旨意,孤怎不見中宮常侍前來傳旨?”
劉諶的反問,令杜陽陷入了沉默。
兩人四目相對,杜陽的眼神逐漸玩味起來。
片刻,杜陽緩緩道:“此乃陛下口諭。”
聞言,劉諶便知這隊羽林郎必定不是皇帝所遣。
這個軍侯,他可姓杜,十有八九是譙周指使,想要假傳聖旨,借護衛之名,將自己困在這王府之中。
劉諶心中不禁感嘆道:譙周還真是步步緊逼啊。
雨幕珠連,叮咚作響。
劉諶正欲轉身返回書房籌謀破局之策,卻瞥見門前的主街之上,一隊人馬正疾速奔來。
軍侯杜陽也聽見了動靜,探頭一看,臉色微變。
片刻,數十名黑衣兵卒列於府門之前,當中走出一年輕人,左右看了看圍住王府的羽林郎,走上階來。
羽林軍侯杜陽目光凜冽,向走來的年輕人行禮道:“拜見安平王!”
年輕人卻是沒有搭理杜陽,徑直向劉諶笑言道:“王兄今夜做得好大的事情!”
安平王?
又稱呼自己為王兄,卻不知是哪位宗親的子嗣。
情況不明,劉諶只得小心應對道:“賢弟可是為此事冒雨而來?”
“正是,王兄今夜在陛下面前失手殺人,冒犯天子,陛下愛子心切,雖無重處,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奉宗正之命,請王兄往帝廟思過三日!”
安平王話音剛落,軍侯杜陽卻是目光一凜,沉聲道:“我羽林奉陛下旨意護衛大王,若無聖旨,誰也別想帶走大王!”
說罷,杜陽便招呼左右羽林郎,護在了劉諶身前。
劉諶不動聲色的向後靠了靠,準備開始看戲。
安平王聞杜陽之言,冷笑兩聲,突然拔劍架在了杜陽的脖頸之上,輕蔑道:“本王乃宗正麾下都司空,奉命處置宗族,不必天子過問!左右,請北地王移駕!”
黑衣兵卒聞令,紛紛抽刀,準備強行帶走劉諶。
杜陽卻也不懼,拔劍相向,大聲道:“大王勿憂,未奉聖旨,誰也帶不走殿下!”
劉諶不禁暗暗嗤笑一聲,這杜陽還真是好演技!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王妃崔氏聞訊倉促趕來,望著門前刀劍相向,緊緊挽住了劉諶的胳膊。
劉諶心中正好奇這宗正是何人,於是便垂首低聲問王妃道:“夫人可知宗正乃是何人?”
崔王妃一愣,杏眼撲朔道:“自當是甘陵王叔,大王怎這都不記得了?”
劉諶愕然,旋即追問道:“那這安平王是?”
“安平王劉輯,乃是王叔劉理之子,王叔仙逝後,便承襲父爵,現下任都司空,掌管宗正獄。”
崔王妃望著劉諶的臉狐疑道,這可是劉氏宗族,大王怎會不認得?
劉諶見王妃生疑,於是一拍額頭,信口搪塞道:“今夜雨大,令孤王都犯迷糊了。”
這時,安平王劉輯見杜陽寸步不讓,卻又不敢真的殺了羽林軍侯,一時間稍顯尷尬。
杜陽看破劉輯不敢真的動手,冷笑著彈開了劉輯架在他脖子上的劍刃,環視劉輯與其部曲兵卒輕蔑道:“羽林軍,為國羽翼,如林之盛,乃中宮宿衛,天子禁軍,除卻陛下,誰敢殺我?”
劉輯聞言臉色漲紅,心中憋屈不已。
杜陽雖是一個小小軍侯,可卻是羽林軍,殺了他,形同謀反。
本以為能拿宗正的名頭唬住他,卻不想這杜陽竟如此硬氣。
劉輯向杜陽投去了一個兇狠的眼神,緩緩收劍入鞘。
杜陽的背後想來是是譙周一黨,今夜譙周奉旨總攝國事,這杜陽才會這般硬氣。
見劉輯吃癟,杜陽頓覺揚眉吐氣。
“都司空請回吧。”
“我們走!”
劉輯咬牙切齒,只能暫忍怒氣,先行退走另作計議。
目送宗正的人馬走遠,杜陽輕哼兩聲,轉身對劉諶道:“夜深了,大王快回去歇息吧,若有事,但請吩咐末將代辦便是。”
劉諶面不改色,淡淡說道:“那可真是有勞軍侯了。”
說罷,便攜崔王妃轉身迴轉府內。
背後,傳來了杜陽若隱若現的輕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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