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自己(第1/2 頁)
禁仙塔悚然一驚,只因一個真正的人來了,毫無力量波動,宛如平凡的塵埃,然而,這一刻,它已如久旱的大地等待甘霖般等待太久遠了。
白山羊見青衣林言離開第一步青銅板臺階,它才亦步亦趨地登上第一步青銅板臺階,與林言一樣,一分為二,兩隻白山羊宛如雕塑般立於青銅板臺階之上。
尚未開靈智的白山羊發出清脆的鳴叫,如銀鈴般在詭異的迷霧中迴盪。
“咩!”
“咩!!”
“咩!!!”
這聲音在迷霧中交織纏繞,如魔音穿耳,令喪彪頗為無奈。
“禁仙路上辨真我,血染階梯登仙塔,萬劫不復定生死,逆天改命證長生。”
禁仙塔內清脆悅耳縹緲的聲音再度迴響,如黃鐘大呂,響徹整個迷霧空間。
喪彪回應。
“咩!!!”
其聲如洪鐘,意在告知未開靈智的白山羊,讓其如影隨形般隨自己前行,不得如無頭蒼蠅般亂走,且恐嚇它,若不聽話將如待宰羔羊般被製成羊肉火鍋或羊肉串。
未開靈智的白山羊呆若木雞,而後仰頭咩咩亂叫。
仿若在問:“你在說什麼?”
喪彪輕拍白山羊的腦袋,如撫慰受驚的孩子般寬慰道:“莫急,僅需配合一下。”
言罷,它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匕首與符咒,如握珍寶般握於前蹄中,將匕首如毒蛇般抵在白山羊脖頸處,威脅道:“走吧!!”
或許是生命皆懼利器,未開靈智的白山羊果然不敢再叫,而是如綿羊般乖乖地走在喪彪前面了。
青銅板臺階被迷霧如輕紗般遮蔽,難以看清其具體寬度,身著黑色女裝的林言,步履蹣跚,每一步踏上青銅板臺階所產生的感覺各異。
譬如第一步青銅板臺階,給林言帶來的傷害是熾熱,猶如踩在燒紅的鐵板之上,彷彿要將他的雙腳灼燒。
第二步青銅板臺階,猶如冰冷的毒蛇,無情地噬咬著林言,讓他如墜冰窖。
第三步青銅板臺階,彷彿千萬根鋼針,瘋狂地刺入腳掌,痛得他幾欲暈厥。
因此,林言的每一步都如同在煉獄行走,忍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精神幾近崩潰,林言登上第四步青銅板臺階時,他感覺自己彷彿要被撕裂,身體內部如狂風中的枯樹葉般劇烈顫抖,臉上滲出的透明液體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滴落,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那雙腳已被扎得千瘡百孔,鮮血如泉湧。
“放棄吧!你我本是一體,何必如此執拗?看看你這副慘狀。”
青衣林言站在第五步臺階上,雲淡風輕,彷彿這些傷害對他來說只是微風拂面。
“不,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截然不同,我的命運豈容你掌控。”
林言緊咬著牙關,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小時候,他總是不解地問爸爸為何要去當兵,爸爸告訴他,因為那些發達國家總是恃強凌弱,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們幾代人都在為了尊嚴而奮鬥。
黑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下意識地抬手摸向心髒的位置,那裡只有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呵呵,心已不在,又何來痛楚!”
他笑了,笑得如此淒涼,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
因為媽媽曾教導他,男子漢大丈夫要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
但此刻,他真的好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然而,那又能如何呢!
“罷了,你如今略勝一籌,我無話可說,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向你屈服。”
黑衣林言不知從何處湧起一股力量,竟然緩緩抬起了低垂的頭顱,他的眼睛如寒星般冷冷地盯著青衣林言。
青衣林言與他短暫對視後,竟如觸電般將目光移開了。
這種眼神,恰似寒冬臘月的冰霜,竟讓他心裡生出冷意。
而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雙腳已經血肉模糊,宛如被凌遲的酷刑折磨過一般,然而他並未放棄,繼續艱難地往上挪動著腳步。
“你這樣下去會死的。”青衣林言試圖勸說他放棄。
“難道我現在還算活著嗎?”他回應了一聲後,便如啞巴一般,不再說話了。
但凡他現在有多餘的力氣,都想將眼前這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自己”碎屍萬段,因為自己所受的罪都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