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世界】(第2/2 頁)

備戰區曾見過的金髮男人笑著向蘇旭點了點頭，二人一同踏上了擂臺。

“八強賽採取亂戰形式，誰站到最後誰就是最終的冠軍！”

“本次大賽的冠軍將會獲得三家共同提供的獎勵，一枚無相原體！”

“歡呼吧朋友們，我宣佈，比賽正式開始。”

主持人的話音未落，熟悉的機械女聲再度響起。

“比賽開始，空間楔關閉，拓撲結構展開。”

一瞬間，本只有幾百平大小的擂臺擴張到三個足球場那麼大，而在選手看來，他們與觀眾席的距離卻分毫未變。

場內的選手分佈在各個地方，但這點距離對修士來說不算什麼。

“哈啊，小蜘豬，一會咱得狠狠踢這幫蠢蛋的屁股。”

“太陽好大，好想回家...”

“這個空間法術的原理有點像大理石樓梯啊。”

“聖光啊，賜福於我吧！”

“路易吉，你看到我扳手了嗎，是不是又被你偷走了？”

耳邊流過亂七八糟的話語，蘇旭站在原地，感到有些想笑。

自打他第一次出門去山主那兒後，一切都開始不對勁了。

以往就算師父不教自己法術，但偶爾也會在院子裡舞舞劍，一招一式盡顯仙人之姿。

幼時村長講的故事裡，仙人們也是如他所知一樣，呼風喚雨，問道長生。

而現在參加這比賽後，他開始懷疑自己認識的真實性了。

我真不是在做夢嗎，做了一場二十多年的大夢。

耳邊的議論聲愈發嘈雜，極富個性的選手們顯然不急著分出勝負，都想先透過語言攻擊對方。

然而，那流淌的血與火，那一線月光，每一日的練劍和讀書，每次做飯時的煙火氣和師父吃完心滿意足的表情，無一不向蘇旭昭示著，

這就是現實。

爭吵聲越來越大，還夾雜著些汙言穢語，大概是死氏發出來的。

蘇旭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荒誕，過於荒誕了。

為何這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前世娛樂作品中的角色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為何師父總是什麼也不說？

為何山主的儲物間裡有生產流水線？

為何突然冒出來個系統？

為何他們必須要死？

無數無法回答的問題在蘇旭心中打轉，正如他在洞府中逃避的歲月那樣。

為什麼現實如此殘缺不全，以至於我們說的再多也一無所知？

蘇旭想躲回他的小房間裡，每天就做做飯，看看書練練劍。

至少不用面對這像是與他無關的一切。

但或許是因為雜音的干擾，或許是因為烈陽的炙烤。

心裡突兀地冒出三分火氣，他握緊了拳頭。

“夠了。”

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入所有選手的耳中。

他們突然沉默了下來，像是與籠中的獅子對視。

一本沉重的筆記從空氣中浮現，像是畫冊又像是譜本。沒有任何異象顯現，那筆記只是和他的主人一同緘默著。

只見那空白的書頁上憑空浮現出幾行文字：

“因為要叫馴服的人們眩迷，”

“我有著使萬物更美麗的純鏡：”

“我的眼睛，我光明不滅的眼睛！”

【世界】

蘇旭伸出手，從空氣中虛握，在張開的書頁上描繪著。

四周就像是時間凝滯一般，選手們都僵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盯著那道身影。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感到一種巨大的恐怖。

就像是自己的存在將要被剝奪。

像是永恆又像是須臾，蘇旭完成了畫作。

色彩斑斕的流蘇中央，突兀的畫著一個漆黑的洞。

一道裂隙在蘇旭背後張開，其中像是蘊藏著萬千星辰，卻帶著滔天的惡意。那些星星像是眼睛，審視著蘇旭。

蘇旭平靜地看了裂隙一眼。

隨後裂隙閉合，一切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