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離家緣由(第2/2 頁)
但男人一直以來都整潔地束起來的黑色長髮,此刻卻略顯凌亂地披在他的肩頭。
他的身上帶著一種駭人的上位者的氣場,透著一股難言的壓迫感,這沖淡了他此刻因凌亂的髮絲所增添的那一絲凌虐般的美感。
男人的右手一如既往地拄著一根紅棕色的海南黃花梨木製成的柺杖。
而左手正神經質地不斷盤著腕骨上掛著的一串青色的檀木佛珠。
當江雲銷看到出現在面前的身影時,他原本深邃無波的眼底突然泛起了一絲漣漪。
“回來了。吃飯了嗎?”
只見男人身上一直籠罩著的黑色烏雲突然散去,彷彿剛剛在深夜中的那隻惡鬼只是一個錯覺,是因為江霽明剛剛被酒吧迷幻的燈光花了眼。
江霽明又懶洋洋地抬步朝門口走去,隨意地應了聲:“嗯,在外面吃了。”
聞言,江雲銷默默緊了緊左手握著的佛串,圓潤的珠子被他按進了手心,無數青色的脈絡從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背上突然浮起,又隱了下去。
“嗯,早點休息。”男人溫和地關心著,眼裡似是流淌著清澈的水。
他鬆了手中的佛串,不經意地用左手輕輕撫了撫兒子手肘上的襯衫袖口,又將手背到身後,一派謙謙公子的模樣。
而背在身後的手心,原本的白皙被一些圓形的紅色印記破壞。
江霽明懶得管身後的老父親,隨意地將身上掛著的黑色皮質書包甩到沙發上,就大喇喇地將自己摔進沙發裡。
(江雲銷:我才36歲。)
書包拉鍊似是沒有完全拉上,露出了一個粉色的信封,露出了心形的一邊,上面好像還帶著淡淡的香水味道。
而門邊正緩緩邁步的江雲銷低頭輕嗅著指尖粘上的酒精味道,眼裡的鬱色像是粘稠的墨,在漆黑的瞳孔四周緩緩流動著。
而那抹粉色就這樣映入他的眼簾,江雲銷的瞳孔驟縮,似是什麼弦突然斷了。
他直直地朝著沙發走去,右手快速地移動著柺杖,保持著身體的平衡,黑色的長髮在身後揚起弧度。
“這是什麼?”江雲銷低聲問著,語氣還是如往常一般柔和,卻夾雜著一絲風雨欲來之感。
而江霽明沒骨頭地窩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右手輕輕地揉著太陽穴,晚上酒吧的音樂實在是吵得他腦殼疼。
聽到父親的話,他微微掀開眼皮,瞥了一眼江雲銷手中緊攥的粉紅情書,無所謂地答道:
“當然是情書啊!這還用問啊?老爹,難道你沒收到過嗎?嘖嘖,不要太羨慕兒子我啊。”
江霽明一邊說,還一邊頗為自得地起身拍了拍江雲銷的肩膀。
15歲的江霽明身高已經有188,而江雲銷只有183。
兒子微微垂頭,隨意拍著父親的肩膀,似是在安慰,又似是在炫耀。
他右手的黑色袖口挽到了手肘,露出極富肌肉線條的白皙小臂,在客廳的燈光下閃著迷人的光澤。
“之前她們給你的都沒收過,為什麼這次全收了?”江雲銷沒動作,偏著頭,盯著手中的信封,任由兒子拍著自己的肩膀,放緩了聲音接著問道。
儘管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但是江霽明卻漸漸收斂了臉上漫不經心的笑。
他收回了手,冷冷地質問:
“你還在派人跟蹤我?你之前不是保證不會再這樣了嗎?”
還沒說完,他卻突然睜大雙眼,伸手想要奪過對方手中的情書。
然而,粉色的情書已經漸漸被火舌吞噬,只剩下一地的灰燼。
就如同這對父子此刻的關係,也搖搖欲墜。
就像這地上的灰。
風一吹,就要散了,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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