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軍訓開始(第1/3 頁)
儘管謝知韞被那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有些慪氣,但他還是快速地走到了講臺旁邊。
他在江霽明的身邊站定,終於想起來要幫忙分發軍訓服裝,身為副班長的江霽明已經發完一箱了。
江霽明察覺到身旁的動靜,放慢手中的動作後,便將身體斜斜地靠在講臺上,開始光明正大地摸魚。
而其他人,要麼還在排隊等著領取衣服,要麼已經坐在底下開啟塑膠包裝,拿著軍訓帽子在頭上比劃著。
這邊,江霽明微垂著腦袋,看起來正專注地盯著紙箱,其實,他的眼睛已經合上了。
早上因為被002吵醒,江霽明才睡了5個小時,先前他又花心力扮演人設,盡職盡責地當了一會兒副班長,現下實在是太困了。
不知道青少年早上少睡一分鐘,就會睏倦一整天嗎?
始終將一絲心神放在江霽明身上的謝知韞,意識到身旁人正在偷懶,無奈地揚了揚嘴角。
最後,他將身體轉了一個巧妙的角度,不多不少,正正好能把江霽明擋在自己身後,不讓眾人看到他的動作。
從教室上方望去,就見一名金棕色頭髮的少年直直地站著,眼睫低垂,神色溫和,手中動作有條不紊。
而他的身後,正懶洋洋地斜倚著一名黑髮的少年,合著眼,手掌微撐著講桌,像是一隻正在休憩的豹。
講桌上的手,掌背很大,手指修長,骨感而又漂亮,小指處戴著一枚銀色的素戒。
掌背上薄薄的面板下,可以看到脈絡分明的青筋。明明少年看起來十分瘦削,但他的手卻似乎蘊含著蓬勃的力量。
金色的陽光穿過教室正門上方的玻璃,散成淺金的光束,照在講臺旁邊的兩人身上。
就這樣,兩人的倒影直直地重合在了一起。
坐在下面的喬文茵發覺了講臺上的這一幕,忍不住咬了咬蒼白的唇。
算了,她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個碰巧發現了她真實自我卻沒露出一點兒驚訝或是不喜的男生罷了。
身邊的一切還是這樣的無趣,沒有一點色彩。
她的桌肚裡放著一個棕色的小牛皮書包,書包的拉鍊開啟著,露出了一盒速寫粉彩鉛筆,天鵝牌stabilo。
看起來已經很久沒開啟過了,除了病房窗外種著的那一叢藍色玫瑰,喬文茵已經很久沒用鉛筆畫過彩色的東西了。
在她的眼睛裡,一切都像是由黑白灰三色構成的。每時每刻,她都在思索著,自己為何要這樣掙扎地活在這個無趣的世界上呢?
吃不了一點兒辛辣,吹不了一點兒冷風,像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似的。
或許是因為母親那雙美麗的眼睛,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她時,所深深掩藏著痛苦和心疼吧。
每次喬文茵靜靜地坐在醫院花園裡的長椅上時,看著那個雖然身患心臟病,但仍然笑得如同向日葵般燦爛的女孩兒時,她也會露出一個蒼白的笑來。
她可做不到這樣樂觀,彷彿一切痛苦和陰霾,都會被那雙眼裡的光灼化。
本來母親聽到自己要來參加軍訓,不想免修,不想和別人不同。
那雙美麗眼睛裡又突地冒出淚來。女人蹲下身,雙手緊緊地抱著嬌小的她,口中不住地喃喃著:
“小茵,都是媽媽的錯。”
都是因為她在懷孕的時候,不顧丈夫的阻撓,執意要外出散心。
那時,喬氏正在經歷一場商業危機,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被裁員而心生恨意的員工將她綁架,傷了腹中的孩子,使小茵不足35周就出生了。
從小就體弱多病,基本都是在病房裡長大的。
就算是回到廣城養病的這些日子,或許是遠離了那間令她分外厭惡的白色病房,喬文茵的身體似乎一下子好了起來。
而喬母也抵擋不了喬文茵那雙脆弱,飽含悲傷的貓眼,鬆口同意讓她和其他人一樣上高中。
之前的喬文茵都是請家庭教師到病房裡授課的。儘管她的身體很弱,但是她非常聰慧,在學習上有著別人所不能及的天賦。
但是,同意喬文茵上學不代表同意她參加軍訓,她的身體無法承受和他人一樣的訓練強度。
“媽媽,我想試試。如果堅持不下去了,我會和教官打報告的。我不想錯過這些。”
喬母總是對自己的女兒充滿愧疚的。
此刻,喬文茵低著頭,長長的麻花辮隨著她的動作垂下來,掃在透明的塑裝袋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