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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嫁作他人為婦,他們心裡也一定也不好受極。
季清川沒有兄長,他猶記當初上花轎的時候,是父親主動走到他前面,彎下了腰,想要揹他上花轎。
他聽著圍觀眾人的指指點點,只覺得倍加羞憤難堪,心中記恨著父親以死威脅自己出嫁之事,一把推開父親,自己跨步上了花轎。
沒有回頭看一眼,被他推的趔趄了好幾步的父親。
當初他走的決然,如今再看這裡,只剩滿心惶然。
藥田也是一片荒蕪。
在這裡,父親第一次教他認識草藥,第一次栽種草藥,後來他領著小小的榛榛在這片藥田翻土,澆水,在這裡揮灑汗水,如今全沒了。
姬清徑自走到藥田的一處角落裡,在牆根處翻找了一會兒,這裡曾經種植過一種奇毒之草,是父親季正卿治療番邦使臣之後,作為謝禮偶得,中原腹地沒有這種毒草。
毒草的生命力一向旺盛,應該沒那麼容易枯死,若是能找到,自己身上這種奇毒就有了以毒攻毒的辦法。
找到了!
不等笑容擴散,姬清便失望了,這株草已經枯死了。
沒希望了嗎?
姬清一屁股坐在地上。若沒有這個以毒攻毒的法子,一點一點拔毒,渾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都是小事,但以後離不開體弱多病,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徹底成了藥罐子。
壽數方面,若他自己來,能比宋神醫拔除的徹底一些,應當還能拖個二三十年。
罷了,這麼長時間都是撿來的,夠他為季家翻案就成了,只要翻了案,榛榛便不再是罪臣之後。
姬清起身準備離開,突然發現毒草旁邊的石頭縫中,竟然有一株幼苗奇蹟般的活著。似乎是毒草的種子恰巧落到這縫隙中,石縫下面陰暗潮溼,僥倖存活了下來。
他連忙蹲下,小心翼翼的把幼苗挖出來,包裹好之後放入衣襟中,長舒了一口氣。
走出藥田,姬清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他一步一步地走,一步一步地看,只覺得渾身發冷,寒徹骨髓。
物是人非,不過如此。
姬清眼角漸漸溼了,視線有些模糊。
想到自己與父親的最後一次在書房裡發生爭吵,他被羞憤衝昏頭腦,竟然口不擇言,現在想來,父親那一瞬間佝僂的腰背,姬清心如刀絞。
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晚了,他來不及道歉,來不及後悔,也來不及救自己的家人。
姬清懷著沉重的心情,推開書房的門。
電光火石間,姬清的肩膀被人猛然扣住,像鐵鉗似的難以撼動。
會是何人?他心中駭然。
怎麼是你?
姬清快速後退,與對方拉開距離,動了動火辣辣疼的肩膀,併攏的指間是一枚銀針,上面正墜著血珠。
面前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姬清已經算高挑,此人比姬清還要高出大半個頭。那人躲在門後的陰影中,瞧不出模樣,但從剛剛的出手,姬清能確定對方是個練家子,且功夫不低。
怎麼辦?
姬清死死盯著那團漆黑,額角冒出冷汗。
“嘶。”黑衣人抹去手上的血珠,發覺自己整個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大意了,沒想到對方看起來單薄瘦弱的,居然是個小刺蝟。
姬清不會武功,默默退後兩步,奪窗想逃,瞬間被對方封住去路。
拉扯間,黑衣人看到一雙蓄淚的桃花眼,眼角微紅,深處藏著莫名的悲慼。
手下不自覺微頓,原本該敲在頸後的手刀,因為這一瞬的忡怔,只刮下一條黑色的面巾。
淡淡的月光,自窗外灑落進來,映出二人的真容。
姬清也愣了一下,驚疑不定的目光,冷不防對上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深邃的五官如同精雕玉刻,不是陸景深又能是誰!
陸景深既然能撫養季榛榛,應當對季府無惡意,他來做什麼?
“七殿下?”陸景深深深蹙眉,看著姬清的眼裡帶著深思。
糟糕!姬清太過驚訝,以至於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氣氛莫名尷尬。
陸景深上前一步,正欲開口,突然臉色一變,嘴唇青紫,身子搖搖欲墜。不好,為了逼出毒素,剛才擅動了內勁,迫使寒毒復發。
“呃,你?”姬清趕緊扶住他。冷不丁對上了陸景深的眼眸,幽黑如深潭,深不見底。
這一瞬,姬清每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