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時過境遷(第1/3 頁)
與龐煥話別後,劉禪回到宮中,召見禮部尚書費禕,四月二十八日的大考,餐食由宮廷負責,想吃什麼給什麼,免得被魏、吳二國計程車子們笑話季漢小氣。
可費禕卻呈言,攬用天下賢才固然是好,但魏、吳二主皆非庸碌之輩,手下智謀超群者不知凡幾,若是他們以投考為名,向季漢滲透,如之奈何呢?
就算兩國計程車子,現在沒問題,但不代表將來沒問題,且他們的家人皆在兩國,如何保證不被人所利用,這是取用這些士子的關鍵。
劉禪看出來了,費禕這是奉丞相的命令看著他。這個問題,是註定無法規避的,也是客觀存在的,誰還沒個三親六故,皇帝家還有幾個窮親戚不是。
但現在的大爭之世,三國角逐,必須要拿出禮賢下士的態度,才能保證季漢的人才源源不斷,而不是墨守成規的吐故納新。
至於,費禕擔心的問題,吏部的考核、刑部的律法、張紹的繡衣使者,都是監督他們的。
更何況,三國之間的人才,本就是通用的,諸葛家兄弟三人分侍三主;龐山民、龐統也分屬不同的陣營,就連劉禪的丈母孃,還是夏侯家的呢,算起來他和曹丕還是親戚呢!
聽到劉禪提及“繡衣使者”,再聯想到江充等前代之人,費禕也不由脊樑骨發涼。“繡衣使者”奉命“討奸”、“治獄”,督察官員、親貴奢侈、逾制、不法的事。
先帝開元之時拒絕重設此衛,如今陛下用國舅重任統領,可不僅僅是探查魏、吳兩國細作、窺探軍機,更有懸劍於百官之意。
瞧著天子嘴角掛著淡淡笑意,費禕終於明白了,城府頗深,得益州豪族擁戴的太后,為什麼無法挾制天子了。
就像“賜進士出身”,這是專門推恩給蜀中豪族,及願從文職的勳貴子弟,連身定做的。
如此既堵住了悠悠眾口,讓他們拿了好處不說話,還能極大減少營私舞弊的可能,從而保證考試的公平。
“費卿,既然要大方,你就得拿出點大國之臣的胸懷來。要是法司吏部們尸位素餐,放縱了敵國奸細,只能只怪我們無能!”
“行了,記住朕的交代,那個叫龐煥計程車子,只要不舞弊,他想幹什麼都行。”
費禕雖然不明白,但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他遵從就是了。待其退下後,劉禪便開始批閱奏疏。當了三年的皇帝,顯然他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
一直批到夜半,也沒有批完,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見到有食盒,便回身問張燈的內侍:“皇后來過了?”
“回陛下,戌時初刻時年年來過,見陛下在批奏疏,便留下食盒回宮了。”
嗯,點了點頭,劉禪便回到龍位坐了一下來,一邊吃一邊搖頭苦笑,飯菜的手藝,肯定沒得說,但她這態度,讓劉禪不知道該如何說。
張星彩這個人,表面看守正持中,端莊賢淑,凡是皇后應該做的,該進的本分,她都能做到讓人無可挑剔,即便是太后,也說不出她一個不好來。
但實際上,她對劉禪,一直保持著臣禮,從來不像正常的夫妻一樣,交交心,說說心裡話。劉禪也清楚,張星彩心中的,是幼時那個替她折梅花,摔了個大跟頭的劉禪,不是他。
他倆這日子,說好聽點是天下至尊,說不好聽的,就是過給人家看的。甭管劉禪多抬舉張家,給予她的兄弟姐妹多少恩典,她永遠都是不喜不悲,也不會說一個謝字。
當然,劉禪也不指望她謝,夫妻之間磕磕絆絆的才是日子,這般清淡與面前的湯水無疑。哎,有失便有得,他能重來一世,得了帝位,就不該要求太多。
還沒吃完,便有內侍來報:吳貴人帶了食盒在殿外求見。可劉禪聽了頭都沒抬,只是專心吃著皇后做的肉脯,淡淡的對內侍說:“夜重了,讓她回去歇著吧!”
吳蕊站在宣室外看了好一會兒,她沒想到天子寧可吃著皇后送來的冷餐,也不願意嚐嚐她做的熱湯。皇后都生了嫡長子了,陛下去她和孫貴人那的次數還是屈指可數。
她心裡明白,這不是皇后善妒,而是陛下壓根不想。別看宮中就三個女主,但她和孫貴人,其實就是陪襯。姑母那催了很多次,讓她想辦法,獲取聖寵。
可陛下連見都不願意見她,吳蕊又有什麼辦法呢!或許,她真的該跟孫貴人學學,種種花,養養草,來打發打發日子。
吳貴人寂落的離開了前殿,而就在出門之時,在宮牆上卻矗立著一個倩影,目送她離開。其人頭帶鳳冠,身披鳳袍,身份不言而喻,正是季漢的皇后-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