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難以釋懷(第1/2 頁)
這不僅僅是關於一場會盟的故事,更是對人性陰暗面的深刻揭露。在這片被魔法與慾望交織的世界裡,有人堅守正道,也有人甘願沉淪,成為慾望的奴隸,用他人的痛苦與犧牲,為自己鋪就一條通往權力巔峰的血路。醜惡,有時候,就是這樣赤裸裸,不加掩飾。
在那片古老而神秘的拂芥山上,宋拓的心境如同被烏雲籠罩,即便是剛剛斬妖除魔的勝利,也未能在他心中激起絲毫波瀾。他與薛漾並肩而立,目睹著那位溫文爾雅的白面書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緩緩蛻變,最終化為一抹純潔無瑕的白雪山羊,靜靜地躺在黃昏的餘暉中。
宋拓的心中,彷彿壓著千斤重擔。他深知,雖非親手,但書生的隕落卻是在他的守護之下發生,這份責任如同巨石,讓他難以釋懷。
他暗自懊悔,彷彿能聽見書生生前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晨曦中的第一縷陽光,夜幕降臨時分的最後一抹晚霞,還有那拂芥山中悠揚的獸鳴與花香,一切美好,都隨著生命的消逝而化為泡影。
薛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輕輕響起:“讓他在這片他深愛的土地上,繼續聆聽自然的樂章吧。就讓朝霞與夕陽,成為他永恆的守望者。”
說著,她溫柔地抱起那隻已失去溫度的山羊,用書生生前那件略顯破舊卻充滿故事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它,彷彿是在為一段未完的旅程,做最後的準備。
他們踏上了通往山頂的漫長旅程,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沿途,是沉默的樹木與靜默的石頭,彷彿也在為這位不幸的靈魂默哀。一個多時辰的跋涉後,當他們終於站在山頂,夕陽已如一位老畫家,將天際染成了橘紅色,美得令人心碎。
山頂之上,一片空曠,只有稀疏的枯草在微風中搖曳。那些曾經困擾此地的妖氣,早已被正義的光芒驅散,只留下晚霞的溫柔,灑滿這片神聖的土地。宋拓揮動手中的“無形之刃”,在鬆軟的土壤中挖掘出一個足以容納羊屍的坑洞,然後輕輕地將它放入,一捧捧黃土,緩緩落下,彷彿是對逝者最後的告別。
“我們雖不知你的姓名,雖只與你共度了短暫的時光,雖身處不同的世界,”宋拓心中默唸,“但我們永遠記得,你談及夢想時眼中的光芒,你回憶過去時的淡淡憂傷,以及我們並肩作戰的短暫友誼。”
薛漾輕聲吟唱起古老的詩篇:“蜉蝣之羽,輕盈如裳,心中的憂傷,何處為家?蜉蝣之翼,綵衣飄飄,心中的憂慮,何處安息?蜉蝣掘土,麻衣如雪,心中的悲愴,何處訴說……”歌聲在山谷間迴盪,帶著對生命的敬畏,對逝者的哀思,以及對未來的無盡遐想。
這一刻,拂芥山彷彿也靜默了,只為銘記這段跨越種族與時間的情誼,讓愛與希望,在夕陽的餘暉中,永遠綻放。
薛漾站在那座孤零零的白面書生墳前,他的嗓音如同秋風掃過枯枝,蒼勁而悲涼,歌聲在山野間飄蕩,彷彿能穿透雲層,與山谷中的回聲交織成一首無言的輓歌。
那歌聲,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哀愁,悠悠地,在山間迴響,每一聲都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就在這時,一個與薛漾截然不同的聲音悄然響起,輕柔哀婉,如同春日裡細雨輕拂過花瓣,又似夜空中最溫柔的星光。
這女聲在薛漾和宋拓的耳畔輕輕縈繞:“朝陽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塵露,天道邈悠悠……”那歌聲,如同天外之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與憂傷,與周圍的景緻完美融合,讓人不禁沉醉。
薛漾被這突如其來的歌聲觸動,不由自主地跟著和了幾句,聲音中帶著幾分共鳴:“……人生若塵露,天道邈悠悠……”。他的目光變得深邃,彷彿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些逝去的歲月。
突然,他像是被什麼提醒,緩緩伸手入懷,摸索了許久,終於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瓶。瓶內白氣繚繞,匯聚成一個女子的身影,她斜倚在瓶壁上,正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哀怨之情,輕聲吟唱,歌聲如泣如訴,彷彿是在訴說著千年的等待與守候。
……
夜色如墨,距離拂芥山三十里之外,一座小鎮孤零零地躺在夜色中。鎮上唯一的一間客棧,破舊而簡陋,彷彿隨時都會倒塌。油燈搖曳,將牆壁燻得一片焦黑,燈草噼啪作響,伴隨著燈火的忽明忽暗,給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詭異。
客棧的土炕簡陋至極,只能勉強讓宋拓和薛漾側身並臥。窗紙雖然糊了好幾層,但寒風依然能透過縫隙,肆意地侵襲著這個小小的空間。房門在關上時發出刺耳的嘎嘎聲,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