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如何舔舐冬天的鐵器(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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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十七歲的裴音自我感動地認為,割腕的原因是愛。
&esp;&esp;但實際上她也已經幾乎無路可走了。
&esp;&esp;等待命運審判來臨的那幾分鐘——或者要更長一些的十幾分鍾裡,裴音無法控制地發出求救的呻吟,她覺得痛,而後就是麻木與遲鈍,那種感覺同前一晚她挨的巴掌幾乎是一樣的。
&esp;&esp;李承袂為她帶來的瀕死感受遠遠不止這一件,它們匯成陰暗的情緒淹沒裴音,另一個當事人卻對此一無所覺。
&esp;&esp;裴音想,或許早在暗戀李承袂的那兩年裡,她就已經為自己乾癟的初戀而變態了。
&esp;&esp;起初只知道李承袂的模樣和聲音,裴音在一次次朦朧的少女春夢裡,反覆咀嚼這些僅有的、對這個男人的瞭解。
&esp;&esp;它們在記憶的推衍裡逐漸變成模糊的影子,變成裴音夾腿的習慣。
&esp;&esp;終於有朝一日水落石出,苦戀有了結果,男人的面目驟然清晰,所有的幻想被“哥哥”這兩個恐怖的字眼所替代。
&esp;&esp;向來隱蔽得最巧妙的東西變成了最無恥最大膽的,裴音活過這輩子的不知道幾分之一,順著撒旦的食道一路下滑,把“人倫”這種詞語用力地嚥下去。
&esp;&esp;裴音覺得自己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esp;&esp;她簡直像個病態的影子,不這麼做,李承袂永遠只會把她踩在腳底下,輕飄飄用足尖和鞋印將她碾個粉碎。
&esp;&esp;最後的、最後的求生意志,是那封李承袂尚未作出回應的情書。
&esp;&esp;寫在航班用的嘔吐袋上。
&esp;&esp;裴音本能逃避記起自己所寫的內容,覺得它矯情、骯髒、不值得相看一眼;可同時,又覺得它珍貴、可愛、價值可堪比擬萬金。
&esp;&esp;她開始能夠聞到鐵鏽的氣味,它們是紅色的,灰色的,深藍色的,像吻一樣蹁躚落在她的鼻端。
&esp;&esp;這讓裴音想到跟著李承袂來這裡時,她在飛機上抱著嘔吐袋吐了很久,喉嚨升起被灼燒的辛辣痛感,伴隨與此時一模一樣的鐵鏽氣味。
&esp;&esp;這些記憶像是不知死活地舔舐冬天的鐵器,舌尖被緊黏在化合物的表面,使人所有的情緒都如鯁在喉,除非啖肉寢皮地啃食自己。
&esp;&esp;裴音努力握緊自己的手腕,在林銘澤慌亂的呼聲和腳步聲響起之前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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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將那並不正大光明的愛透過文字傾訴,在示之於人後又不敢回望哪怕一眼。
&esp;&esp;我厭惡我可恥卑微的愛,而更可恨的是我無法阻止它的溢位。”
&esp;&esp;愛的嘔吐袋12343